但是唐公公还是天没亮就候在了椒房殿外,他伺候了陛下三年,算是知道些根底。
当今圣上有失眠的毛病,往往一夜只能睡两个时辰,太医的方子吃了几轮,没有丝毫效果。
而皇上那易怒、暴躁的脾气也与这个毛病多有关系。
从月朗星稀,一直到天光大亮,唐公公带着几个小宦官左等右等,却还是没见着陛下的身影。
这时,宁玥打着哈欠带着个小宫女也捧着洗漱用具走了过来。
“公公好!”宁玥见着着穿紫色蟒袍的大太监,知道是陛下身边人,乖觉地笑着从衣袋里摸出佟容早就吩咐好的一个装着银票的大荷包递上去。
谁知大太监笑得比她还要慈眉善目,搭着拂尘的手一推,笑着半嗔怪道:“姑娘这是作甚,咱家能在皇后娘娘的椒房殿外候着就是福分了,哪里敢收东西。”
宁玥见着老脸都笑出菊花的老太监,心里奇怪他为何对自己一个刚进宫的陪嫁如此谄媚,也从善如流地将荷包收了回去。
“正要像姑娘讨教,咱们娘娘一般几时起呢?”
宁玥看了看天光,想想说道:“约莫就是这几刻了。”
正说着,里头终于传来了一声唤。
“来人!”
唐公公立刻收敛了笑容,理了理衣服推开门小步走入殿内。
陛下却已经穿戴整齐,一身藤色的常服,靠坐在双交四椀菱花窗下的交椅上,手里翻着书,心神却明显不在字上。
而寝殿最中央,皇后娘娘明显是刚醒的状态,还迷糊着,听见有人进来,小脾气地翻了一个身背对过去。
素绸的寝衣太滑太轻,一翻身的功夫,领口便从肩头滑落,露出半截白生生的玉肩,偏偏那玉白里还参杂了三两红痕,似是落雪红梅,扎眼得紧。
唐公公只瞄了一眼,登时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宁玥也跟了进来,还没来得及上前去伺候,就见皇帝冷着脸走过来,将那截滑落肩头的寝衣又拉了上去。
唐公公的头埋得更低了。
佟容每天早起都要磨磨蹭蹭好一会儿,今天也不例外。
迷糊间,他好像感觉有人靠近,拉着自己的寝衣往上提了提。
紧接着,身后响起了贴身丫头宁玥的声音。
“小郎,该起了!”
佟容慵懒地翻了个身,撑着床榻坐起来,寝衣又不听话地滑了下去。
佟容顺手拎起衣襟,低下头,正准备将它提上来。
然后,那青葱白玉的指尖骤然顿住。
“我身上,这些红色的是什么?”
拇指带了些力气在红印子上擦了擦,不痛不痒,却也没有随着指头的力度消失。
从没有谈过恋爱,一心只有工作的佟总心下奇怪地把衣服拉得更开。
胸膛上,小腹上,全都是这种红红紫紫的印子。
因为潜意识里认为兄弟睡在一张床上什么也不会发生,佟容根本没往绯色的方向想。
他叫过一旁的宁玥:“玥丫头,你来看看我身上这是什么?”
宁玥也是未通人事,看着这一大片骇人的印子,吓得一惊,正要上前去仔细悄悄,面色黑如锅底的柴山已经大踏步走上前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皇帝Yin沉着脸,伸手仔仔细细地拉好了佟容的寝衣。
佟容看着那在自己的衣服上面打了一个死结的大手,怀疑地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男人Yin郁的脸上。
印象里,这个小山弟弟一直都是不爱笑不爱说话的性子,府里的人都远远避着他,除了自己,没人与他亲近。
但通过好几件亲身经历的事,佟容知道这个弟弟只是面冷心热,看着不好相处罢了。
只是少年毕竟易变……
“陛下昨夜也歇在了此处吗?”
佟容潋滟的美目一转,拿捏着分寸试探着问道。
柴山点点头。
“那……陛下可知我身上为何有如此多的红色瘢痕?”
大手系好了系带,却没有松开,仍然恋恋不舍地徘徊在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间。
柴山清了清嗓子,反问道:“容哥哥可是要与山生分了?怎么不再唤我小山了?”
佟容闻言,心里一松,绽出一个明媚的微笑,开口唤道:“小山。”
柴山不自然地偏过头,不敢与他对视,脸上飞出两片淡淡的红云,轻轻嗯了一声。
佟容笑意更深。
这孩子,还是这么腼腆。
不过……他又想到了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大片红痕,笑容淡了下去,秀气的眉头微微簇起。
人老成Jing的唐公公最善于揣摩上意,见状立刻弓着腰进言道:“不如奴去传太医来为娘娘瞧瞧?”
作者有话说:
按不住存稿箱激情开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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