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郑乘衍的声音一同飘出来的还有清淡的橙花香:“12月25日。”
本子翻开,郑乘衍张扬的字迹铺遍纸张,随翻动落下的两片花瓣在满目遒劲的草体格格不入。
一片是早茶花,一片是紫罗兰,后者平整干燥,看起来被保护得很好。
闻雁书只错愕分秒就把花瓣夹回去,翻到后面的空白页记下了日期:“好了。”
郑乘衍继续道:“准时下班,和闻雁书过圣诞。”
浴室重又砸出水声,闻雁书对着自己写下来的这行字分神,片刻后往前翻到了扉页。
他在郑乘衍的签名下方挑了个地方,就指甲盖儿那么点的位置,像小学生练字,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
老、公。
第41章 才没抱够
闻雁书昨晚一脑热写下那俩字,次日在飞机上闭目假寐回想起这事儿就后悔了,写哪里不好,非要在郑乘衍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那么显眼的位置写,不慎被IDR的员工看到怎么办,会作何想?
足够晴好的天气,闻雁书却蹙着眉,在快要陷入浅梦时忽觉后腰一软,他睁眼,看见郑乘衍把脱下的西装外套叠好垫到他后腰和椅背之间。
“是不是睡不舒服?”郑乘衍抽回手前揉了揉闻雁书的腰窝,“昨晚就不该哄你骑上来。”
闻雁书那方面需求没那么旺盛,全是被郑乘衍一步一步引导的,昨晚骑到中途要不是灵感突至执意要跑下床往中调里添一味香料,后来也不会被郑乘衍折腾得那么惨。
算来算去今天腰疼哪里能怪罪姿势,追根究底还是因为眼前这人要得太猛。
困意被打散后没那么容易聚拢,闻雁书阖上眼半晌,连埋怨带反思想了很多,随后重新睁眼,看向郑乘衍搭在扶手上的右手。
他用指头轻描对方无名指婚戒上的纹路,郑乘衍压根没睡熟,手腕一翻扣住了他的手,掀开眼皮和他对视:“怎么了?”
闻雁书透过座椅之间的缝隙往后瞧一眼,后排的姜尔正戴着眼罩歪在U型枕上打盹儿,他扳回身子,说:“我在床上有时可能会不太专心。”
郑乘衍问:“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下次弄狠一点?”
闻雁书扯了扯郑乘衍的手指,阻止他扰乱自己的思维,毕竟对方擅长一心二用在稳过课程考试的同时还能自学法语,而他必须一门心思放在同一件事上不得走神:“做爱对我来说不单是享受和放纵,我还要从当中找创作灵感,虽然这种想法很卑劣——”
“哪里卑劣?”郑乘衍没忍住再次打断他,“雁书,你不要把自己与别人稍有些不同的行为当成错误归类。”
闻雁书兀然想到裴炀劝他不要被母亲扭曲了感情观,此时郑乘衍也在纠正他的想法,他摊平手掌,让对方修长的五指穿插进自己的指缝间:“我前段时间灵感匮乏,因为有些事情没体验过,所以我一开始是抱着找灵感的心态和你做爱的。”
在法留过学的人,大概是思想受过浪漫熏陶,谈及这种词汇也没有丝毫粗俗,郑乘衍很喜欢看闻雁书端着正经的面孔说一些与之违和的言辞,他反问:“那你找足灵感之后就不和我做了吗?”
闻雁书微怔,他都跟郑乘衍勾上第三第四回天雷地火了,也验证裴炀言之虽粗鄙但有理了,哪有可能还傻到认为和郑乘衍滚床单纯粹是为了汲取灵感:“不是啊。”
“那你刚才不会是在认错吧?”
这次闻雁书没吭声,郑乘衍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又好笑又心疼,没告诉对方当他窥见配方本里自己的名字被反复书写时有多高兴,怎么会为自己成为闻雁书故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而生气:“你以后想体验什么就跟我说,我们一起去做,我说了,我又不会嫌你烦。”
闻雁书点点头,舷窗外流云游走,他无心欣赏,因为在郑乘衍眼中已经看见了全部。
揉在掌间的指头覆着薄茧,是郑乘衍那天为他做香水瓶时留下的,闻雁书蹭了蹭,说:“男朋友,我想吃你剥的小龙虾。”
郑乘衍没得到梦寐不忘的一个亲密称呼,明明领证两年多却还被降级,要气死了。
回到国内已是翌日中午,头一次出差同归,双方各拖一只行李箱停在家门前时都感到挺奇妙。
郑乘衍掏钥匙开门,说:“你猜摩卡先扑谁。”
闻雁书看了看郑乘衍手里那袋子小龙虾,说:“你吧,你拎着吃的。”
结果进了屋,哪有摩卡的身影,闻雁书上楼回房,才发现摩卡趴在他的飘窗上睡觉。
他靠近蹲下,冲猫耳朵吹了吹,没把它惊醒,便将手罩在摩卡脑袋搓了两下。
行李箱摊在床边,闻雁书不收拾衣物,也不整理工作用的资料,先把捂在暗层的香水瓶摸出来放进床头柜。
刚放好,郑乘衍拎着那条洗干净的白色飘带给他送过来,闻雁书毛病越来越多,以前看到领带夹便胸口疼,现在看到这根带子就小腹酸胀:“你怎么不直接扔了?”
“玩儿一件丢一件多浪费。”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