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珹王妃是开国元老淮阳侯的嫡孙女, 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如今这局面, 除非是淳华郡主自愿做个侧妃, 再给北辽送一些金银珍宝当做彩礼。
淳华郡主大约是衣衫太薄,又在地上跪得久了,身子一直颤抖,珹王看见了,赶忙解下自己的外衫,跪着爬过去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父皇,儿臣对淳华郡主,确实出于一片真心,儿臣愿意娶淳华为妻,绝不愿委屈了她。”
珹王直挺挺的将头贴在地上。
“你倒是想得美。”姜帝心里的火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他引爆了,他脸色发青,叱骂道:“你早已娶妻,王妃如今虽尚无子嗣,但她的祖父是淮阳侯啊!当年帮皇帝打下半壁江山的人,你敢动她吗?”
珹王自知理亏,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小声道:“儿臣……想和离。”
仿佛一道惊雷劈开了整个大殿,姜帝气得浑身发抖,“休妻……好好,与其让淮阳侯打死你,还不如朕先把你打死,也好跟他有个交代……”
他一边说,一边颤抖着冲外头喊:“来人……”
半天没说话的淳华立马扑了上来,拽着姜帝的裤腿,哀声道:“陛下!”
“父皇,儿臣倒有一策。”苏扬舲拍拍衣袖,站了起来,走到姜帝面前。
看了半天热闹,终于到最关键的地方,该他出场了。
姜帝转而看向苏扬舲的视线,温和了许多,道:“老四,你有何办法?”
“淳华郡主怀了大哥的孩子,那是大哥的血脉,本该娶回府里的,可是大哥已经有了王妃嫂嫂,而且淳华郡主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不让王妃嫂嫂知道,怕是不合适。”苏扬舲轻轻扫了眼苏宁宴,继续道:“但今日是父皇的千秋宴,不该让父皇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我看不如先将大哥和淳华郡主关起来,等到千秋宴结束后,再让王妃嫂嫂来一同过问此事,可好?”
苏宁宴暗暗咬牙,他气愤不已但此刻他若再多说什么,怕是引得姜帝更不悦,只好闷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又急又燥又生气。
姜帝转身向后走,坐到宝座之上,良久长长叹息道:“罢了,就按老四说的,先把他俩软禁起来。”
他刚要叫禁军来,却又被苏扬舲阻止了。
“不可,父皇。”苏扬舲刚要说话,却忽然咳嗽了起来,后背上脊骨都隐隐能看出了轮廓,咳了许久,他才觉得好了一些,继续说道:“父皇,若是突然软禁他二人在行宫里,怕是北辽使团那些人不肯轻易作罢,到时候闹起来就麻烦了,不如就关在母后的寝殿里,由母后亲自看守,北辽使团的人问起来,便说是淳华身体不适,有小产迹象,需要静养,就在母后殿内静养,谁不敢硬闯母后的寝殿。”
姜帝点点头,对任皇后道:“老四确实想得周到,那便委屈皇后代为看管,等待千秋宴结束后,朕再来亲自审理这桩家事。”
任皇后一向温和有礼,她笑笑道:“哪里就委屈了,臣妾心甘情愿的,不觉得委屈。”
苏宁宴猛地抬起头,双目瞪大,恶狠狠的看着苏扬舲。
苏扬舲却淡淡的笑了。
他弯下腰,贴在珹王的耳侧,低声轻语:“大哥,我都知道了。”
然后,他转过头,盯着苏宁宴,用唇语说:你、想、逼、宫。
苏宁宴小腿一软,跪坐到了地板上,脸色惨白如纸。
他不信,这事他与魏宋仁筹谋已久,等到魏宋仁的援兵一来,他们便里应外合,里面用禁军围堵,外面用援军围个水泄不通。
到时候,他们会让姜帝写下禅位书,将皇位传与自己,如此一来,也算是名正言顺的登基继位。
至于行宫里的文武百官,识相的便继续留用,那些不识相的就统统赶尽杀绝!
然而这一切,都是苏扬舲逼他做的!
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
苏宁宴抬起头时,眼中血红一片。
珹王被囚禁起来,苏扬舲倒是稍稍松了口气,就算魏宋仁最终带了援兵来围堵,至少行宫内的禁军没有首领,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如果此时此刻,秦绍要在行宫就更好了。
虽然魏宋仁忌讳秦绍,此次行宫内的禁军皆是他的手下亲信,但毕竟群龙无首,秦绍若是在这里,说不定就能让那些禁军自乱了方寸。
但不得不说,魏宋仁老谋深算,他早早便将秦绍安排在今日值守皇宫。
姜帝觉得此事解决的颇为满意,又愉悦的回到了宴席上,还在欣赏完歌舞后夸赞了兰卿,说他不仅字写得好,眼界也很高,将乐府的歌姬训教的也十分优秀。
苏扬舲也回到了宴席上,但他却显得有几分心神不宁。
卫南寻还没回来,看不见他的人,苏扬舲的心就一刻也安定不下来。
什么歌舞表演他几乎头都不想抬,只时不时的往殿外张望,寻找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去哪了?”
直到苏云杪坐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