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一向脸皮厚,又爱热闹,怎么能错过这么有趣的事呢。”
淳华被他气得捏紧手心,向后边退了几步,扶着桌案怒道:“难不成这孩子是四皇子你的?你这么心急火燎上赶着要给我肚子里孩子当爹的吗?若是如此,淳华倒是不介意嫁给四皇子,与景国质子共侍一夫。”
苏扬舲也不生气,突然站起了身子,走到淳华身边,他微微弯腰盯着淳华,妖冶的美目却冷得像刚融化的雪水般,“本王啊,只是替你不值得。”
他站直了身子,眼里仿若开出地狱之花,看向了珹王:“大哥,淳华可是好姑娘,你若是还不认下自己的孩子,怕是就要认别人当父亲了呢。”
苏宁宴咬紧牙关,死死盯着苏扬舲,他猜不透对方的心思,“老四,你可别胡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扬舲笑了,道:“大哥当然听不懂了,可是大哥香囊里的萨其哥花却能听懂。”
“你在胡说什么?”苏宁宴紧张的握住了腰间的绛紫色香囊,又疑惑的望向淳华。
只见淳华微微抖着看向苏扬舲,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苏扬舲转身走回座位上,捏起茶杯,饮了一口,才抬眼说:“大哥还不知道呢?这香囊是淳华郡主送的吧?淳华郡主对大哥满满的爱意都在这香囊的香料里了,这可是北辽少女送给情郎的定情之物,只开在梵山山谷的萨其哥花。”
苏宁宴双眉紧皱起来,一把扯下那个香囊,寻求般地看向淳华。
然而淳华早已经红了眼眶。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被苏扬舲说中了。
皇后有些震惊的看着苏扬舲,她眼底的薄冰化开,挥了挥,身后的小内侍官就赶紧上前,从珹王手里一把扯了过来香囊。
淳华倒在地上,手扣着冰冷的地砖,恨恨的看向苏宁宴。
苏宁宴一瞬间六神无主,竟然都忘了替自己申辩几句,不过眼下这证据依然确凿,无需在旁的申辩。
任皇后吩咐小内侍道:“去请陛下。”
小内侍应了一身,弯着腰刚迈开腿,又听见皇后补了一句:“悄悄地,不要惊动旁人。”
曹沫卷着裤腿蹲在那里,黑亮的眼睛左左右右来回转悠。
这是汴河在盛京城里最大的货运码头,只不过早就被景国人渗透了进来。
这几天码头十分忙碌,姜帝的千秋宴正在如火如荼的举办,许多地方官吏的生辰贺礼,也陆陆续续通过水运到了盛京城。
脚夫们正在忙着卸货的,是刚从南边乐平郡来的大船。
曹沫一边盯着脚夫干活,一边数着这艘船上货物的数量。
这已经是最近乐平来的第三艘货船,凭着多年的经验,曹沫猜测这船上的货物,是铁器。
脚夫搬得吃力不说,偶尔还能听见铁器碰撞发出的叮当之声。
如今盛京城里,有他们的殿下,曹沫不敢漏过一点的危险。
正在他深思该怎么向上面报告时,忽然有有一匹快马向着码头冲了过来。
马上有两个人,后面的男人带着幕离,看不清长相,但是在前面骑马的人,曹沫却认识。
那是四皇子身边的侍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曹沫扔掉了嘴里叼着草根,站了起来。
那两个人也从马上下来了,带着幕离穿着红衣的男子,身形高大魁梧,他一只手搭在侍卫的手臂上,向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码头上许多人都转头来看,只因都没见过如此不染尘世的男子,心中多是好奇。
曹沫并不认识这个男子,但是他感觉这两个人是冲他而来的,而且那个红衣男子似乎眼睛不太好。
侍卫提醒他小心脚下,他才小心翼翼的迈了过去。
眼睛不好……曹沫忽然心里一惊,他不敢置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曹沫惊慌的腿一软,险些就要跪了下去,却被他身边的侍卫扶住身子。
“你是曹沫?”红衣男子开口,声音低沉。
“正是。”曹沫已经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着嘴巴反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才憋出来两个字:“殿下……”
卫南寻转身对着允乐道:“你快回行宫,护在舲儿身边。”
允乐看了那个粗糙汉子曹沫一眼,又不太放心道:“质子,您怎么办?”
卫南寻道:“你不必担心我,此刻危险的是行宫里的人。”
允乐只好施礼告辞,骑马扬长而去。
卫南寻又转向曹沫,道:“将你的人派出去,务必要找到魏宋仁的消息。”
曹沫怔愣,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道:“殿下说得可是禁卫军统领、宫城一等大太监、掌印使魏宋仁?”
卫南寻没说话。
曹沫擦了擦汗,就算他们的人现下已经渗透进盛京城的大小角落里。
但是魏宋仁可不是个普通人,他可是手中有军权的大太监,就连丞相都要让他三分,找到他的行踪,可不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