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搞的莫名其妙,苏扬舲一进门就走进了偏室,看见乌墨仍乖乖矗立在偏室门外,心里那股子无名火又突然冒出来,冷冰冰的对着乌墨说:“加热水,我要沐浴。”
他半躺在温热的浴盆里,手指撩了撩水面,又将自己的营救陈家的计划想了又想,从陈家想到了陈老与江恒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又从江恒想到了景国。
想到了卫南寻,想到了他那双迷人又深邃的眼眸。
最后竟然觉得眼皮沉的抬都抬不起来,渐渐在一片雾气缭绕里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才感觉自己仿佛被人抱了起来,挣扎着半睁开眼睛,看清抱着他的人的脸后,迷糊糊的咕哝:“你是我的……”
苏扬舲顿了顿,慢慢闭上眼睛,两只手紧紧勾住卫南寻的脖颈,“夫人。”
说完,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风从卫南寻身后吹来,将他未干的发丝向前吹去,尽数抚在苏扬舲的脸上。只见怀里的人眉心动了动,嘴里咕哝了几句什么,他没听清楚,屋里光线昏暗,怀里又抱着个醉醺醺的人,卫南寻格外小心的走着。
苏扬舲转了转身子,两只手顺势攀上了他的脖颈。
这次他听清了。
夫人……
卫南寻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床榻上,从角落里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当他想转身将帘子拉上时,窗外终于有月光温柔的洒了进来。
一夜都被浮云遮住的月亮终于爬了出来。
借着明亮的月光,卫南寻望向苏扬舲的面庞,看着他盈盈红润的小嘴开开合合的呼吸着,卫南寻抬手,用拇指指腹慢条斯理地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放在苏扬舲的唇瓣上。
呢喃:“好想看看你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夫人……还真把他当成夫人了?卫南寻嗤笑,指腹顺势摸到苏扬舲的下颌,轻语:“想问什么就说出来,总是话说一半,就那么想让我猜你吗?”
他微微垂下头,盯着那双紧闭的眼眸,很久之后他的唇落了下去。
苏扬舲敏感的眼眸跳了跳,卫南寻才不舍的离开。
他抬手将眼皮上shi腻腻的痕迹细细擦去,道:“你的秘密可真多呢,在你面前啊,好像我的一切都能被你看穿……”
你到底是谁?
卫南寻指腹细细的勾勒着苏扬舲脸庞的线条,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发丝如藤蔓一般拂在苏扬舲的发丝上,缠缠绕绕。
“尹川。”
原本寂静的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少年的声音从窗棂缝隙间传来:“殿下,尹川在。”
“去趟江府,将陈家与刘义荣之事问个清楚。”
卫南寻听见有细微的脚步声从屋顶瓦间传来,便知尹川已经离开了。他转身拉上了布帘,另一只手去拉苏扬舲的手,将他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一起紧紧攥在手心里。
轻轻吻了吻苏扬舲的指尖,卫南寻将人揽在怀中轻声说:“舲儿,你知道吗?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男子啊,好像特别在意我,可是真的在一起的时候又特别害怕我,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恨你吗?”
他顿了顿,将被角往上拉了拉,继续自言自语:“我也想恨你,可是……我恨不起来。”
——
苏扬舲心中有事醒的就特别早,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缩在卫南寻怀里,微微抬头便看见对方那张红润的嘴唇还映着一些水光,格外诱人。
赶紧闭目,以免心神激荡。
想转身起床,感觉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卫南寻的手指,对方的指腹上都是细小的茧子,摸起来粗粗的,但却格外温暖。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总是从内到外充斥着温暖,让人畏寒的苏扬舲忍不住想要靠近。
再靠近一点。
苏扬舲慢慢放开了那只手,缓缓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从角落里下了床。对于卫南寻,他知道自己渴望靠近,却又害怕靠近。
这个人从始到终都不会是自己的。
蹑手蹑脚的穿上鞋袜,又披上了一件外衣,苏扬舲推门走了出去。
天色尚早,院外的一棵梨树在经历严寒之后终于开出了无暇洁白的花朵。
苏扬舲走到树下,看着那一片雪白,深深吸了吸口气。
此刻,乌墨端着梳洗的温水走了过来,看见苏扬舲先是一愣,赶紧将水盆放在地上,伸手替他穿好外衣,又将怀里拿着的一件薄披风盖在苏扬舲身后,这才松了口气。
“主子赎罪,是乌墨起晚了。”乌墨跪在地上,头伏得低低的。
他始终记得初来桦雾府前,师父嘱咐他的那些话,想要在四皇子手下活下去,就不能有任何差错。
四皇子是惹不起的人。
苏扬舲没看他,抬手折了几枝梨花,随手递给乌墨,道:“屋内插瓶该换了。”
乌墨接过梨花枝,看看地上的铜盆,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