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天,你变了。”木葛生觉得不太妙,他突然就不想知道了,“你那种默默扛下所有的担当呢,任重而道远,不要轻易放弃啊。”
“唯吾一人负其所有,奈何半路意马心猿。”
“……得,我收回前言。”木葛生道:“能让你头疼,看来是很大的事。”
“确实不是小事。”柴束薪嗯了一声:“要是解决不了,怎么办?”
“那反而省事,死都死了,哪管它洪水滔天。”木葛生耸了耸肩,“管不了就不管,收拾完眼前这档子事,咱们回家吃饭去。”
柴束薪:“你总能把事情变得很简单。”
“过奖,化繁为简是懒癌的基本素养。”
“好吧。”柴束薪轻轻吁了口气,“等我们从这里出去,我就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你。”
“现在不行吗?”
“宴宴马上就要上来了。”柴束薪转头看向房间正中的楼梯,“有一点你师祖说的没错,灵枢子的传承,确实已经断代。”
“药家本家这边好解决,但我们得想个办法拖住柴菩提。”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断裂声。
蜃楼楼下,安平被巨响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数面镜子应声而裂,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乌毕有显然也没见过这架势,猛地站起身。人群出现一阵sao乱。
“年久失修。”朱饮宵扬声道:“没事,别慌!”
乌毕有凑过去,压着嗓音道:“年久失修你大爷!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朱饮宵同样小声道:“但必须把这群药家人稳住,不能慌。”
蜃楼是朱饮宵看着松问童翻修的,大概懂点里面的门道。他走进来时的通道,调整了几面屏风的位置,又拔下一根头发,变成灿烂的朱羽,放在入口处。
震动果然慢慢缓了下来。
“我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朱饮宵低声对乌毕有道:“宴宴马上就能到顶楼了,现在不能出问题,等我哥他们下来,什么事都好办。”
水镜碎裂前,他们一直关注着镜子里的画面,柴宴宴马上就能抵达顶楼,柴菩提整整落后了半层,如果不出差错,灵枢子之位就是柴宴宴的。
然而柴菩提带来的人却不这么想,发出一阵低声议论,显然想趁着这个机会搞事。朱饮宵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他放在入口处的朱羽却突然灭了。
一道清风徐来,“我听到异动,可有人受伤?”
安平愣了,他怎么会在这儿?
青衫拂尘,来人居然是林眷生。
“这次比试是要选出灵枢子的继承人,按照七家传统,诸子都必须在场。”朱饮宵看到林眷生,明显松了口气,“长生子和我哥不对付,俩人王不见王,长生子其实一直在,只是用术法隐于暗处,你察觉不到而已。”
林眷生是最维护七家稳定之人,有他在,比试必然不会出现差错。
果然对方看向药氏集团众人,开口道:“蜃楼异动,现在还不知是何原因,但比试不会因此延误,从方才的形势看,胜负基本已经落定。”
乌毕有轻轻哼了一声,“那娘们儿总算没丢人。”
药氏集团大哗,有人起身鞠了一躬,道:“长生子,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水镜已碎,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楼上是个什么情况,顶楼又只有天算子和罗刹子二人,要是他们从中动什么手脚,我们又如何得知?”
“这话不错。”有人附和,“万一是我们柴董事先上了楼,罗刹子不认,又有谁能证明?”
乌毕有怒了,“你要不要脸?”
“你别冲动,”安平拉住他,“他都说了是万一了,想必自己也知道这事有多不可能。”
林眷生不为所动,淡淡道:“罗刹子也曾是药家家主,药家门风清正,罗刹子为人亦是如此,不会有所偏颇。”
朱饮宵闲闲道:“药家门风清正,半路分出去的是个什么风气就说不准了。”
对方被堵得面红耳赤,哑了半天,豁出去道:“不论如何,这个结果药氏集团不会接受,必须有公证在场!”
“我说哥们儿你怎么这么歪缠。”朱饮宵听笑了,指了指身后的电梯门,“要不你顺着电梯井爬上去,亲眼看看结果是什么样。”
爬电梯井不难,可谁也不敢主动上去,柴束薪没发话,万一上去招惹了罗刹子,天晓得会是什么下场。
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林眷生思索片刻,甩出拂尘,电梯门应声而开,白色的丝麻蔓延缠绕,形成一道漫长的阶梯。
“跟我来,我带你们上去。”林眷生发话,转身走进电梯。
众人愣了愣,无人再有异议,纷纷跟着走了进去。
木葛生和柴束薪坐在原地,等剧烈的震动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柴束薪想了想,迟疑道:“可能是我造成的。”
“你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