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我面膜还没卸你他妈——”
裂隙迅速合拢,乌毕有的叫骂声消失在地底深处。
木葛生将信叠成纸飞机,随手一扔,接着站起身,“走,今儿出门去。”
朱饮宵动作一顿,“老四,我刚卸了妆。”
“没事,偶尔素颜死不了人。”
“……能告诉我咱们去哪儿不?”
“城郊,逛公园。”
安平没听说过城郊有什么公园,只见朱饮宵微微变了脸色,回去卸了面膜,换上一件四平八稳的黑色风衣,“咱们腿儿着去?”
安平还是头一次见朱饮宵穿男装,忽略掉那一头sao气粉毛,看上去很有几分人模狗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安平问道:“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干嘛?”
朱饮宵竖起领子,拢了拢袖口,“知不知道什么场合需要穿黑衣?”
“拍证件照和007?”
“非也。”朱饮宵摇摇头,“是结婚和上坟。”
朱饮宵当然不会突然大早上的去结婚,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安平意识到,眼前是一座墓园。
好家伙,上坟说成逛公园。
木葛生依旧抱着他的搪瓷缸,倒是挺像老大爷早起遛弯的架势。
墓园中花木扶疏,很有几分幽静。朱饮宵买了一大捧红玫瑰,安平看的一愣,心说他这是要去给谁上坟?
木葛生停在一块墓地前,“到了。”
安平没有想到,墓碑上刻的字,居然是松问童。
“老二,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投胎到哪个地方正快活,兄弟们还是来看你了,是不是很够意思。”木葛生坐在墓碑前,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口,“没给你带纸钱,反正你又不在酆都住,横竖用不上。”
安平压低嗓子问一旁的朱饮宵,“墨子葬在这里?”
“骨灰扬海里了。”朱饮宵低声答道:“他不耐烦在一块地里埋上几十年。”
倒是很像松问童的作风。
木葛生打开搪瓷缸,倾倒在墓碑前。安平闻到清冽醇香,这才意识到,搪瓷缸里盛的是酒。
“这里是故土,立一块碑,给墨家留个念想。”
木葛生倒完酒,站起身,顿了顿又道:“幸亏买的早,要是放到现在的地价,我只能在灶台边给他立个牌位了,过年还能和灶王爷一起吃麻糖。”
安平:“……”
木葛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线香,划开火柴点燃,插入墓碑前的铜炉中,“老二,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件事儿,不是我又闯祸了——诸子七家又要开大会了,你缺席不在,我先帮你把香点上。”
说着笑了笑,“放心,有兄弟在,不会让墨家吃亏。”
安平隐约想起梦中那一幕,当年银杏书斋中诸子齐聚,屏风前一尊铜炉,一支线香。
他突然开口,问朱饮宵:“你爷爷还好吗?”
朱饮宵被问得莫名其妙,“我有一堆爷爷,你说的是哪个?”
两人面面相觑,安平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朱白之。
接着他又有些明了——当年齐聚水榭之人,尚且久活于世的,似乎只剩下了朱家长老。
木葛生似乎知道安平说的是谁,“朱长老身体康健,过几日七家齐聚,你就能见着了。”
“对了,关于崔判官信上说的那个七家聚首。”安平这才反应过来,“你同意了?”
“早晚的事。”木葛生掏出一枚山鬼花钱,“几十年过去了,故人们确实该见一面。”
说着笑了笑,“刚好我算了一卦,最近有个黄道吉日,宜团建。”
安平看着木葛生手里的山鬼花钱,意识到朱饮宵说的没错,木葛生想起了当年发生的一些事。
那时天算子一卦卜国运,卦象预示的究竟是什么?
再加上当年在蓬莱发生种种,不堪回首的Yin影之下,柴束薪对七家齐聚,又有什么看法?
他是怎么变成罗刹子的?木葛生是怎么活过来的?
微风吹过,安平一时间思绪纷纭。
“我记得老二生前喜欢红色。”木葛生看了一眼朱饮宵怀里的玫瑰,“下次别送花了,干脆在他墓碑上贴对联。”
朱饮宵微微一笑:“他不讨厌。”
说着抽出一支,放在墓碑前。
朱饮宵这人也是奇葩,买一大捧玫瑰就送一支,剩下的全抱了回去。坐在出租车上安平还在吐槽,“你把这花带回来干嘛?”
朱饮宵笑道:“我猜今天会有客人来。”
木葛生在前座举起手,手指拈着一枚花钱,“你猜对了。”
安平:“?”
出租车停在城隍庙前,大老远安平就看见朱饮宵的机车——上面坐着个女孩。
介于朱饮宵这位女装大佬的前车之鉴,是不是女孩有待考证,对方穿着修长的大衣,白色高领竖了起来,围拢着一张细腻如瓷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玫瑰色。
她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