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到近乎呛人的酒气疯狂涌进口腔,他难受得挣扎起来,溢出一点闷闷的鼻音。但原辞声似乎被刺激到,变本加厉地吻他,直到里里外外都被反复占据,才勉强松开了他。
“这、这个送给你……”何惊年红着泪shi的眼睛,把一个包装Jing美的礼物盒塞到他手中。
原辞声微怔,似乎没想到他会给送东西给自己,“谢谢。”
何惊年有点期待地看着他,可打开盒盖的那一刹那,他的动作却微妙地凝滞下来。
“为什么……”原辞声拿出那条围巾,手指深深地陷进柔软的面料,“为什么你会知道?你是跟谁打听的?沈二吗?”
见何惊年面露恐惧,又要像平时那样退缩着躲开自己,他更是怒火中烧,吼道:“你为什么总是这副样子,我有那么可怕吗!”
何惊年颤声道:“是……是沈先生告诉我的,但我没有故意打听……”
“谁允许你擅作主张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蠢事!”原辞声厉声打断,双目赤红像要滴出血来。
果然,他不配有生日,更不配有什么生日礼物。
“想知道更多么?我告诉你。”他一步步迫近何惊年,冰冷讥诮道,“她就死在我生日这天,扔下一条织到一半的围巾,然后迫不及待地在我面前跳了楼。”
*
“咚!”
仿佛重物坠地的声音。
那一年圣诞节,上帝送给他的礼物,是谢丽思支离破碎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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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天真且愚蠢。直到长大后,许多疑问才不断冒出,日复一日盘桓在脑海。
母亲是虔诚的教徒,一生纯洁,乐于助人,对动物都怀有很深的怜悯之心。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好人却并没有好的人生?
原正业冷酷自私、以自我为中心,除了事业就是女人。当然,那些女人在他眼中都是图一时新鲜的玩物,他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成人看。
对母亲,他也仅是把她视作安放在家中的摆设、繁衍后代的工具,以及社交场合充门面的装饰。
童年记忆里,原正业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两个人不是争吵就是冷战。婚姻不幸、家族压力,使母亲很早就积郁成疾。
当时,他只知道母亲病了,病得很重很重,却又不像一般的感冒咳嗽。长大后,他才知道,原来母亲患的是严重的抑郁症。
后来,母亲忍无可忍,带着他离家出走。两人相依为命在外面单过,倒也幸福安宁得多。可以说,童年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仅有的好时光。
有一年冬天,因为原正业的反复要求,母亲终于决定带他回家一起过圣诞假期。因为担心会有大雪影响航班,她便提前了一天时间。谁知,却意外撞见原正业正和一个女人在偷情。
母亲意外地冷静,什么都没说,只是捂住了他的眼睛。可还是晚了,他还是看见了,那恶心的肮脏画面,野兽般交缠的男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包裹着他们不断胶着爆.炸。
母亲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回房间,抱着他站在窗口看夕阳。
“廖夏,你想跟妈妈一起走吗?”
“妈妈,你要去哪里?”
“一个真正干净的地方,你愿意跟妈妈一块儿去吗?”
“妈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孩子。”谢丽思吻了吻他,翠碧的明眸望进他的眼睛,说:“我可爱的廖夏,请一定要记得,妈妈永远爱你。”
然后,她转身离开,锁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窗外扑棱棱飞过一群白鸽,消失在漫天柔软而绚烂的薄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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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知道竟然会是这样……”何惊年一开口就哭了,眼泪扑簌簌不断下落。
原辞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如此伤心,更不可能知道,当年他在院长口中听见小少爷母亲去世的消息,也是手脚冰冷,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
现在,原辞声只是愤怒,掺着悲伤的愤怒就像有毒的不完全燃烧,何惊年眼泪丝毫没能浇熄他的怒意,反而和酒Jing一样,催发躁郁的火苗烈烈窜动。
“我并不想要这种东西。”原辞声把围巾扔到一边,伸手去揽何惊年的腰,“如果真想送我礼物,不如给我点别的吧。”
客厅的软椅足够宽敞,容纳两个人好像也并不困难。何惊年身子一轻,被原辞声轻而易举地抱到了腿上,然后按住他的后脑勺开始吻他。
原辞声好像很喜欢这样,这种姿势令他动也不能动,逃也不能逃,试图挣扎又被更重地按了回去。
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原辞声从不顾及他的感受,肆意压折他的四肢,一味莽行,泄愤一般。他很疼,整个人像被拘困在牢笼里,连呼吸都困难。
今晚是圣诞啊,何惊年痛苦地想。他一点都不想在这样的节日,又跟原辞声做这种事情。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化成无数尖锐的碎屑,反射出的都是仅剩的那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