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朝哥哥,你吃完去歇着吧,换我来照顾哥哥。”
以往都是柳文朝守夜,唐亦清白天陪着,柳文朝点了点头。
三人安静地吃完早膳,唐亦清让人把碗筷收拾下去,柳文朝站起身说:“我去歇会儿,午膳过后我再来找你们。”
唐亦清笑容爽朗。
一旁的唐维桢表情不自然,像是有话要说,就在柳文朝转身时刻,他开口了:“清川,再陪我一会儿,可以吗?”
唐亦清睁大了眼睛,不满道:“哥哥,你不喜欢我陪着你吗?”
“当然不是,”唐维桢捏了捏她的脸蛋说:“我想和你文朝哥哥再说几句话。”
柳文朝已经坐回了刚刚的椅子上:“亦清,能请你帮我们沏一壶茶上来吗?”
唐亦清撅起嘴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小声呢喃着:“我再也不喜欢二位哥哥了,你们都嫌弃我在这里碍眼。”
被骂得二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
茶上来后,二人先是品尝了一口,随后像是老友重逢般聊起了以往的一些鸡毛琐事,二人有说有笑互相揭短,互相讲述对方的各种囧事。
时光倒流,仿佛他们真的回到了年少不更事,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日子,彼时他们都是无忧无虑的少年,都怀着一颗拳拳赤子之心。
清川,你去参加科举考试吗?
去!
我也去!
清川,恭喜你中了解元。
也恭喜你中了秀才。
清川,恭喜你中了会元。
也恭喜你中了举人。
清川,恭喜你中了状元。
也恭喜你进士及第。
清川,恭喜你连中三元,名副其实的大才子!
不知不觉中一壶茶已经喝完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二人都面向庭院,唐维桢此时扭头看向柳文朝,突然说道:“清川,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李承允的?”
柳文朝未回头,一直看着从檐下滴落下来雨水,沉默半晌,最终轻声说道:“二十四岁那一年。”
唐维桢笑笑,并无异样。
茶水没了,就算有也已经凉透了,庭院里并无他人,二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陷入了沉寂。
直到唐维桢轻飘飘的一句话掀起了狂风暴雨。
“我可以吻你吗?”
柳文朝面色不动,实则内心早已经风起云涌,他思考了片刻,最后转头说:“喻之……”
喻之两个字刚出口,就被唐维桢打断了:“求你。”
柳文朝拳头紧握,内心在苦苦挣扎,‘吻’简简单单一个字,第三声,只有七笔画,可它代表的含义却极其重要。
一边是对李承允的忠诚,一边是二十几年的情谊,就算称其为竹马也不为过。
唐维桢从小到大从未对柳文朝说过‘求’一字,最终让唐维桢用上这么卑微一字的竟然只是为了得到柳文朝的一个吻。
都这么卑微了,就算为了成全临死之人生前的一个愿望也不为过,可柳文朝却明明白白地拒绝了。
“对不起,我做不到。”
或许早就对柳文朝的铁石心肠有深刻地了解,唐维桢也只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像个赌徒一般赌一把,结果和想象中没什么两样。
唐维桢摸着胸口,反正这里早已经是空洞洞的,只是再次被冷风灌了个来回而已。
唐维桢反倒安慰道:“没关系!”
午膳过后,柳文朝熬不住,换唐亦清来照顾唐维桢,唐维桢脸色寻常,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柳文朝一觉睡到天擦黑才醒来,严格来说,他不是自然醒来的,他是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惊醒的。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下榻穿戴好之后,才不急不忙地打开房门。
房门一经打开,哭得稀里哗啦的唐亦清像只暴躁的兔子毫无征兆地扑了上来,鼻涕眼泪糊了柳文朝一身。
柳文朝:“……”
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发生了何事?怎么哭成这副样子,你哥又训斥你了?”
唐亦清哭得更凶了,嘴里断断续续冒出哥哥,哥哥他……几个字。
柳文朝取出帕子替她擦了泪和鼻涕,安抚道:“不急,哭完再说。”
第74章 入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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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唐亦清总算哭够了,从柳文朝怀中撤出来,抬起头,说:“哥哥…哥哥他死了。”
柳文朝一愣,头僵硬的动了一下,瞧着唐亦清疑惑道:“你再说什么胡话?”
唐亦清眼泪又哗地掉下来:“真的,文朝哥哥,哥哥他是服毒身亡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柳文朝哈哈大笑起来:“亦清,你真像只兔子。”
也确实像只兔子,脸色苍白,双眼哭得通红,此时急得又蹦又跳:“文朝哥哥,真的,我没骗你,你快点随我去看看。”
柳文朝笑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