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骥也听说了他和唐维桢之间的一些传言,知道他们二人感情深厚,让他赏脸吃席那是客套话,所以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转而带着他前往唐维桢住的地方。
柳文朝还未进屋,屋内就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就这眨眼间,身后一直安静的唐亦清一股脑地冲了进去,转瞬屋内就传来雷声大的哭声:“哥哥……”
柳文朝立在门口,手紧紧地抓住门框,屋内很暗,透过一缕从窗子穿进来的光他看清了唐维桢的模样,他比之前病倒时还瘦,两眼凹陷,很难再从他身上看到昔日谦谦君子的模样。
唐维桢伸手替唐亦清抹了眼泪,见柳文朝来,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来了,清川。”
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柳文朝进来,唐维桢就要坐起,柳文朝沉默着帮了他一把,而后坐在一旁,沉沉说:“你还知道要给我写信。”
在唐维桢离开京城后的半个月,柳文朝就给唐维桢写信了,只是这封信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柳文朝以为这封信没有到达唐维桢的手里,就又给他写了一封,只是和前一封一样,没有任何水花。
柳文朝又写了几封后,仍旧没有得到回应,这时他懂了,原来问题出现在唐维桢这里,他不愿意和柳文朝有任何瓜葛。
唐维桢握着柳文朝的手,说:“我想见你最后一面啊,这样我才能走得无牵无挂。”
一旁的唐亦清眼泪簌簌地掉:“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傻丫头,”唐维桢伸出另一只手握着她:“你已经长大了,身边也已经有了能够护你一生一世之人,有没有哥哥在身边你都要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以后就让你文朝哥哥替我给将来的侄子侄女送长命锁啦!”
话刚说完,唐维桢就剧烈咳嗽起来,他从袖中取出帕子,捂住嘴。
柳文朝皱眉:“我这次来把宛太医一起带来了,我让人去把他请来给你诊脉。”
唐维桢见帕子上的血迹,仓促地掩藏起来,拉住柳文朝的手,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若不是病入膏肓我也不会给你写信,让你们千里迢迢地过来。”
柳文朝甩开他的手,要往门外走去。
唐维桢想要抓住他的手,不料他现在身子太过虚弱,险些从榻上摔下来。
还好唐亦清及时扶住了他。
柳文朝惊慌回头,一步踏过去:“喻之,还好吗?”
唐维桢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和你多待一会儿。”
柳文朝无奈,只得暂时放弃去找宛洪的心思。
三人就这样一直在屋内从黄昏说到天黑,唐亦清伺候着唐维桢把晚膳用完,最后看着他喝下药,直到唐维桢折腾累了,睡着后,二人才离去。
唐亦清拉着柳文朝的袖子小声哭泣着:“文朝哥哥,哥哥他会活下来吧!”
柳文朝摸了摸她的发顶,安慰道:“会的,放心吧!””随后又接着说道:“一路上马不停蹄舟车劳顿,你也累了,快去歇着吧!喻之今夜有我看着。”
唐亦清擦了擦眼泪:“文朝哥哥,你别太累。”
柳文朝‘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她的话。
待唐亦清走后,柳文朝让姬如风把宛洪叫过来给唐维桢诊脉。
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后,宛洪摇了摇头。
柳文朝心里一沉,让他出去再说。
“唐大人他半年前那场大病还未彻底痊愈,又离开自己活了半辈子的地方,未曾适应新环境就病倒了,再加上他心思郁结,想来之前定是彻夜难眠,食之又少,这才让病气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就爆发了。”宛洪道:“柳大人能明白下官说的话吗?”
柳文朝在这漆黑的夜声音也打着颤:“你是说唐大人他无药可医了?”
宛洪道:“如果柳大人能让他把心中的郁闷排解出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从他的身体状况来看,唐大人自己怕是也不想活下去,他这病早些时候诊治是可以痊愈的。”
柳文朝两手背在后面,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知道了,你下去吧!给他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过来。”
宛洪走后,柳文朝望着寂静的屋内,忽然就抬手遮住了眼睛。
喻之,你怎么这么傻!
第73章 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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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允最终还是给惠明帝办了丧礼,并非因为父子情分,而是因为那是柳文朝的期望。
惠明帝驾崩的消息传到臣子耳朵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毕竟自火烧寝殿那日开始,大臣之间就已经有了各种猜测。
如今由李承允公布惠明帝驾崩一事,反倒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新皇终于明确了人选。
不过让所有大臣感到奇怪的是李承允明明已经大权在握,为何迟迟没有登基的打算。
丧葬后的第十五天,李承允坐在御书房内端详着刚刚改好的文书。
他招了招手,慕宇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