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珝知道张畅是真的为自己好,他也确实想戒掉止痛药,浅笑着点点头:“好,知道了。”
张畅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没怎么动的餐盒往他面前推:“多少再吃两口。”
许珝是真吃不下了,再吃感觉要吐。
他拿筷子慢条斯理拨着餐盒里的菜,就是不忘嘴里送,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张畅:“大家中午就吃这些啊?”
一整个餐盒,就装了点清汤寡水的素菜,丁点荤腥都不见,许珝倒无所谓,但其他人能吃得下?
“那怎么可能,”张畅笑道:“演研所别的不说,伙食还是很好的,你这个是咱自己弄的。”
“我也想给你弄好点啊,但你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先从清淡的慢慢加。”
许珝挑眉:“我还能搞特殊?”
说起这个张畅又来劲了,冲许珝挤眉弄眼:“早上祁老师亲自交代的呀,说你的饭我们可以自己准备。”
许珝挑菜的手停了下来。
张畅还在自顾自说:“他对你也还算有心,但小珝你千万听哥一句劝,事业才是握在自己手里最重要的东西,别被老男人的温情的给骗了!”
“你这种漂亮小孩儿他们最喜欢了!”
许珝被他说得头疼,望着像淬了毒的饭再无食欲,干脆撂了筷子去沙发上躺下,懒懒道:“真的住嘴吧你,我想眯会儿。”
张畅立刻闭嘴,任何事情都没有他家艺人的休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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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砚旌没陪演员们去试装,先和导演一起去了片场。
许珝到的时候正逢雨过初霁,傍晚天边云层里透出缕缕霞光。
祁砚旌快步上前,先将许珝的脸颊和戏服外的脖子打量了几眼,确定看不见敏痕才放松些:“没事了?”
许珝笑着应了几句,眼睛却瞟着祁砚旌身后。
工作人员在安排群演,其中有个演小商贩的,拿着红彤彤的糖葫芦树,看上去很开胃。
许珝甚至想让张畅去给他买一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些多半都是剧组的假道具,就没开口。
祁砚旌发觉他心不在焉,顺着他目光回头,入眼就是火红的糖葫芦树。
祁砚旌嘴角止不住上扬,原来喜欢吃这种小玩意儿?
“小珝!——小珝你来了!”陈导端着保温杯笑嘻嘻赶过来,“哟小祁你倒先把人堵到了。”
祁砚旌笑了笑。
陈导说:“那小珝既然到了,我们直接开始吧,趁着这个天气赶紧拍。”
许珝是今天的第一场戏,拍的剧后期的一场祭祀大典,时间要求必须得是傍晚,用夕阳垂坠象征他这个反派即将迎来灭亡。
这场戏许珝全程没有台词,他要做的是在万人的叩拜下一步一步登上祭台,举行仪式。
祁砚旌和陈导一起坐到监视器后面,这场戏不难,只是为了拍出壮观的场面需要换很多个机位。而祭坛的台阶高耸,许珝得在夕阳落山前的短短一个多小时里,反反复复上很多次。
运气好不NG,今天或许能拍完,不然只能拖到第二天再等夕阳。
许珝的戏服是祭祀专用的玄色长袍,繁复厚重里里外外好几层,压在人身上喘不过气。他头上的冕旒用的帝王十二旒,玉旒象征天下,玉旒晃动则天下动荡,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必须端庄持重。
第一遍是长镜头,许珝登上祭坛最高处后,转身俯瞰万民。
监视器里,许珝转身时玉旒随之很轻微地晃动,他微微颔首俯视苍生,金线密织的暗纹衣领下脖颈雪白纤长,沉静似画中人。
这是他最后回光返照式的锋芒,早已没了最初的傲视天下不可一世,极尽华贵宏大的场景下,所有不甘、沉痛、癫狂全都杂糅进一双黑色的眼瞳里。
他身后是悬悬欲坠的落日,忽然起了风,玉旒投在他脸上Yin影轻摇,他眸光微动,看向刺破云层的血红的落日,落日也在那瞬间将他的眼瞳染成了赤金。
监视器后所有演员都赶来围观。
“这一段拍的也太好了……”
“到时候播出去,估计不得了。”
“天时地利人和啊,好巧不巧来阵风,效果一下就不一样了。”
“好!cut——!”陈导放下对讲机,看向祁砚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真是个宝啊,他也就跟你当时差不多大吧,水平不输你啊!”
祁砚旌视线还落在监视器里许珝的侧脸上,他没说话,却溢着明晃晃的笑。
接下来就是上台阶补镜头,许珝没吃止痛药,反反复复来几次后,腿就受不了了。
他贴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shi,中途化妆师上来补妆,张畅忧心忡忡给他擦汗,祁砚旌也跟上去扶了他一把。
碰到许珝手的瞬间,祁砚旌心里都一惊。
许珝穿着这么厚的戏服,出了这么多汗,手心居然是凉的,还冒着冷汗。
祁砚旌有些不忍:“坐会儿吗?”
许珝知道自己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