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瞬间通过电极片,江修单薄的身子猛然一颤,微微弹起,又无力地落下。
许路遥稍稍缓了口气,在电击结束后,又接续按压江修的胸口,继续进行胸外按压。程盛拿着手机在一旁计时,在恰当的时间,提示许路遥停止胸外按压,再次使用除颤器为江修分析心率,并在仪器的提示下,电击除颤。
如此反复几轮,江修终于恢复了微弱的心跳与呼吸。
可江修一直没能苏醒过来,许路遥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迟迟没能落下去。这样忐忑不安地,许路遥与程盛终于等来了救护车。
许路遥跟着江修上了救护车。因为许路遥的急救及时而有效,江修的情况暂时比较稳定,医务人员在救护车上给江修打入强心针,并使用专业的设备进行后续急救后,他在前往医院的途中短暂地苏醒了一次。
看着江修微微睁开眼,许路遥才稍稍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瞬时被抽光了。
江修的眼珠子吃力地转了转,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此时脸色与唇色一例是惨白的。
“我,怎么了?”江修的声音被仪器的运作声音压着,低弱得几乎听不见。
许路遥凑到他身边,避重就轻地安慰他:“你刚刚晕倒了,现在没事了。”
“我就是觉得累,怎么还,叫救护车……”
江修的呼吸依然不稳,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喘得厉害。他的呼吸依然不稳,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喘得厉害。车上的医务人员看提醒许路遥:“病人有急性呼吸衰竭的症状,不要取下氧气面罩。”
许路遥点头,简要地把江修的情况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还很不稳定,一会儿到医院,可能需要进一步急救。”许路遥斟酌着措辞:“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你在方云晚家门口病得这么厉害,一定与他有关。”
提起方云晚,果然江修的脸色起了波澜。他急着要为方云晚说话,可气力不济,只说了几个字:“不怪他……”便是一阵急咳,直咳得惨白的脸上浮起诡异的粉红色。
“你别急。”许路遥安抚他,“等你好一点再告诉我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你病得这么厉害,我得告诉方云晚。”
江修没力气把胸腔里的憋闷咳尽,便气喘得厉害。他拉住许路遥的一角衣袖,费力地喘息着,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不要」,像是把所有力气都用尽了,连许路遥的那一角衣袖也再握不住,手软软垂在床沿。
这种时候,江修想要做什么便由着他做什么。
许路遥顺着他的意思:“不要就不要,等你好一点,再让他来看你。”
想起被方云晚推出门前,方云晚说的,少在他面前装可怜,施苦rou计,江修心头滚过苦涩,他依旧摇头:“也不用。”
许路遥忍不住问:“你和方云晚又怎么了?”
他和方云晚怎么了?好不容易重新走到了一起,又怎么了?
江修定定地看着许路遥,半晌,悠悠叹了口气:“是我自作自受……”话音为落,他眉头微微一拧,脸上浮过一层灰白,许路遥还来不及问一句「怎么了」,便见江修身子猛然一颤,毫无预兆地喷出一大口血。
作者有话说:
那个……小许捡到修修了,没事了没事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脱险 ◇
这是他的灯塔,是他的起点,也是他的归处。
冗长的漆黑甬道尽头有一束雪白的亮光。江修像是溺水的人用尽力气想要浮上水面,远处的那束光明,是他用尽力气要去争取的浮木。
终于穿过漆黑甬道,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屋子里的门窗墙壁,一桌一椅,都是江修所熟悉的——这里是他的家。
窗外分明是沉沉暗夜,可屋子里的一切笼罩在柔光里,如梦似幻。
怔忪间,江修看见大门被推开,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清瘦高挑的人走进屋里来,他们把他扶进卧室里,利落地帮他去了鞋袜,让他在床上躺好,而后有陆续离开。人群散去,江修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人,那副面孔他也是熟悉至极——那人正是江修自己。
床上的人是江修,那他又是谁?
江修愣愣地看着床上的自己。看上去,床上的那个自己喝了很多酒,冷白的皮肤上浮起薄薄的一层红晕,已经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低声嚷着要喝水。
家里还有人,那人穿着宝蓝色的毛衣和牛仔裤,听见声音,倒了温水急急忙忙地干进屋里来,径直穿过站在门边的江修的身体。
江修这时才发现,自己像一只幽灵般悬浮在半空中,没有人可以看到他触碰到他。
那个穿着宝蓝色毛衣的人扶起江修喂他喝了半杯水,将水杯放在床边的矮几上,起身告辞:“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这个宝蓝色毛衣身形与方云晚有些相似,清醒的江修可以确定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