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样不大方便吧。”
“你放心,我晚上一般没那么早回来,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到底是谁打扰谁?方云晚觉得啼笑皆非,这里分明是江修的家啊!
像是怕被当场拒绝,江修在方云晚静默了十几秒后,又忙着补充:“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养孩子不容易,这就是让阿姨多走几步路的事,你没必要再另外请阿姨。”
兴许是说得太急,江修气息有些乱,偏过头去咳了一阵子,哑着声音道:“没事,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当然,最好跟安安商量商量。”
就没见过这样的?出钱出力,生着病,就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供人坐享其成,还怕人不接受,绞尽脑汁想了一串理由来说服人,临了怕被拒绝,只态度和缓地反复哀求似的说着,再考虑考虑,再商量商量。
方云晚自己都替江修觉得委屈。
忙了大半夜,方云晚趴在江修床边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时却四仰八叉地躺在江修的床上。厚重的遮光窗帘遮挡下,卧室里不分昼夜,方云晚看了眼手机,才发现已经临近中午。
今天!好像!是个工作日!
方云晚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出卧室。
事实证明,今天确实是个工作日。外面空空荡荡,江修和安安都不在,餐桌上摆了一杯牛nai和一块面包,边上有一张便利贴,内容简洁明了,主要告诉方云晚三件事:一,安安被送去幼儿园了;二,帮他请了一天假;三,早餐热一热记得吃掉。
而此时的江修已经在颂文总部大楼开了一上午的会。
年度预算会议要开整整两天,年底的次年预算影响各个子公司来年的业绩压力和可获取资源。集团旗下各子公司在会议上无不是与集团斗智斗勇,对目标讨价还价,对资源据理力争,预算数据往往要在会议上拉锯很久才能最终敲定。
作为集团主要主持工作的负责人,江修主持整场会议。
两个小时过去,所有人都有些疲惫,江修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止痛药药效过去,胃里隐隐翻搅着,不是很疼,终究是不舒服,时间长了还是有些撑不住。
趁着一个议案告一段落,江修宣布大家休息十五分钟。他借机回办公室找了药吃,胃里不舒服,早上只勉强喝进去了半杯牛nai,防止低血糖发作,他从桌上摸了一颗糖,塞进嘴里含着。
歇了片刻,徐章借机递了文件进来给他签字。江修边旋着笔盖边问:“帮云晚请好假了吗?”
“是,已经给他请了一天病假。快中午了,您看需不需要我帮方先生点个粥或者汤,直接送到您家里?”
病假?喝粥或者汤?
江修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徐章亲眼目睹方云晚昨天留在他家里,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那什么……之前大家都是骂女鹅的,这次大家一拥而上骂修修,算不算是我的……进步?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宋铮
按辈分算,江修得宋铮一声舅舅。
对于江修而言,年终就像一场拼体力的闯关比赛。
每天被满满当当的会议和文件填充着,喘口气的间隙也没有,连周末也跟赶通告似的,满满当当地排着参加各个子公司年会的行程。
按江修主治医生的话说,每年他都在担心江修能不能全须全尾地熬过十二月,可偏偏每年江修又都很争气,咬咬牙好像也都能撑过去。
如果不在忙完预决算和年终各项事宜后结结实实地病一场的话,也算是皆大欢喜。
其实并不需要旁人提醒,江修也很不喜欢年底。
不知是他越发忙碌了起来,还是身体越发糟糕了,事务一轮又一轮地侵袭着,忘了从哪一年开始,他竟连年后安心养病的时间也不够,往往病还没好彻底,新的事务就催着赶着开始了。
江修开始觉得自己像一架摇摇晃晃快要散架的车子,被不停地往上头加东西,他不知道加到到多少重量,他会彻底走不动。
又或者他不会走不动,他会一直慢悠悠地行驶到车架子分崩离析那一天。
预算会的第一天只算是个热身,讨论的都是集团内一些争议不大的子公司和孵化期的子公司的预算数,最大的难点在于事务多而杂。不同行业有不同行业的特点,处不同发展周期的企业也各有诉求,江修的脑子在几个不同行业的公司间迅速切换着。
昨天那碗醒酒汤收效甚微,江修一整天额角都在突突抽痛着。但他一贯能忍,打起Jing神对各家预算初稿中数据的合理性反复推敲,接连抛出的问题尖锐而具有针对性,没人能发现江总今天状态不佳。
各单位负责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终了只能悻悻地砍去没必要的支出,根据江修的意见不情不愿地调整目标营收和利润目标。
一天会议简直是斗智斗勇。
一边是子公司被砍了预算加了任务,总归不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