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就是天意弄人,人都死了,活着的人就向前看吧,你安心养病就是,正好这里有大夫义诊,你也不用担心钱财,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活着。”宴云河想到原著设定中,计蕴是无父无母的,就怕她这次真的挺不住,不由宽慰几句。
娥娘只觉无地自容,她没说计蕴当街拦车是自作主张,王爷也没有追究,如今还在安慰她,和王爷一比,她简直是个大恶人。
宴云河让她回去领药方,实在是看不下去一个病弱的女子卑微的模样,又对观雨道:“你带着他们去抓药,药钱就免了。”
观雨领命而去,路上还对娥娘道:“咱们王爷最是心善,看你们孤儿寡母可怜,你们也当思感恩。”
娥娘自是感恩戴德,还坚持付了药钱,她心中惭愧得很,眼泪止不住地掉,观雨见她可怜,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宴云河回去接着看义诊,他是个道德感很高的人,如果是道德感低的,只会认为:这计讯的死关我什么事,是他自己有病还非要出来工作,我不就是无意说了一句话刺激到了他吗。我事先又不知情,怪罪不到我身上。
但宴云河只会想:因为我无心的一句话,导致了一个人的自杀。
所以他会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以寻求内心的平静。
等娥娘他们回来时,宴云河就主动询问:“生活上可有什么难处?若是孤能帮的就尽管说来。”
娥娘本不想再麻烦宴云河的,但计蕴是她儿子,她私心希望计蕴好,想到计蕴进学难的问题,满面羞愧道:“犬子学业不顺,王爷若是方便……”
宴云河道:“孤与苏墨先生相识,或许他可以教导计蕴,待孤问过他的意见,再给你答复。”
宴云河这个打算并不是随便一说,他看出计蕴眼里的愤恨,若是不好好引导,计蕴怕是还会成为原著中那个处心积虑的样子。
而苏墨有丰富的教学经验,为人疏朗直率,又不乏通透,应能引导好计蕴。
苏墨名声在外,听了他的话,不只娥娘激动,就连计蕴也有些振奋,宴云河对着计蕴,还是只有一句话:“以后好好读书。”
计蕴这次低头应了,倔强的愤怒少了几分。
这附近的佃户已经瞧的差不多了,明日义诊摊子就要前往下一个聚居地,宴云河明日也要前往烧瓷坊,所以今日他在义诊处多呆了段时间。
大部分人还是营养不良,落实下来,还是要吃好吃饱。
在宴云河心里,所有事情总结下来,就三点:种地、种地,还是种地!
次日他前往烧瓷坊,顺便看肥料厂建造进度,种地哪能离开肥料?产量提不上去,谈什么农业改革?
去往烧瓷坊的路上,两边的庄稼都长高了不少,郁郁葱葱的绿,总算让宴云河的心情好了点,这时赵青凑到了车窗边,“王爷,有人跟踪咱们。”
“什么人?”宴云河问道。
赵青道:“是上次从南边来的那群人中的少年。”
他一说,宴云河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野性的少年模样,他对这少年的印象十分深刻,“只他一人吗?”
“就他一个人。”
“那你让他上前来,问问他有什么事?”
赵青做好防护准备,策马近到那少年眼前,不一会儿,少年就和赵青一起过来了。
他下了马,从敞开的车窗中望向宴云河,又是那种直勾勾的模样,宴云河见他也不说话,只得先开口道:“你在跟着我们?”
少年摇摇头,“我在跟着你。”
赵青侧目,手暗暗压在刀柄上。
宴云河:“跟着我作甚?”
“给你这个。”少年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宴云河看着很像古装电视剧中装药的小瓷瓶。
“这是什么?”
“药。”
“呃……”宴云河搞不清这少年的思路,“我不需要。”
少年道:“这是保命用的。”
说完就将药瓶从车窗扔到宴云河怀里,利落地上马,转眼就不见人影了,喊都喊不住。
宴云河无法,只得暂且收下这少年的药,不过赵青强烈表示,要先给李会明验过,才能交到宴云河手里,宴云河也没多纠结,继续上路了。
铅笔芯已经烧好了,踏着前人的经验,这批笔芯好多了,在宴云河看来,只要落笔清晰,笔芯不断,那就是能用。
黏在一起的笔芯与笔杆已经压了一夜,宴云河到了之后,卫有荣就小心地将一块块板分开,拿了事先准备好的小刀,削成宴云河印象中的铅笔模样。
宴云河试用之后觉得效果不错,旁边的周玉姿势别扭地握笔在纸上写了个字,看见宴云河的握笔方式,跟着照做之后,果然轻松不少。
“省了研墨,倒是方便许多,就是写出的字不太好看。”周玉道。
“不止如此,”卫有荣铅笔做成,不免有些得意,此时都敢搭纪善的话了,“周纪善猜这铅笔造价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