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郑鹰大笑着凌空翻身,没了身影。
第二天,虎啸崖的营门大开,军士们站在营房门口、哨位、营门入口等各处,医舍门口站着六名勉强能撑住送行的患病军士,目送救命恩人们离开。
一列黑骑在前面开路,苏衡驾着马车率先驶出营门,赵先机驾着马车紧随其后,赵礼第三,雅公子的大马车在黑骑的簇拥下,最后面是八辆用毡布完全包住的马拉车。
“送!”百夫长樊诚高声下令。
军士们整齐划一地行曲膝礼。
军医魏仁穿着医袍,站在医舍旁高高的崖边,暗下决心,总有一日,也会有人这样心怀感激目送他离开。
苏衡,你是我魏仁此生的目标和对手!
……
苏衡觉得在山间赶路这个事情,并不比抢救病人轻松多少,连赶了两天一夜的山路以后,又回到了命运般的岔路口。
“赵军医,一路保重。”苏行远和苏衡微笑着挥手。
“苏太医,苏军医,就此别过,有缘再聚!”军医赵礼和哨兵石野深深一揖,然后翻身上马,一列黑骑连同四辆沉重的马拉车一起,径直向鹿鸣涧营地驰去。
苏衡在马车上目送浩浩荡荡的车队消失在山路拐角,所以,军医赵礼最后还是选择了成全同袍之义、舍弃了家人?一时间,百感交集,心情沉重。
更沉重的是,还要面对别离,昨晚苏行远不顾苏衡的劝阻,执意要在岔路口直接下山回绥城,说是离开太长时间,绥城医馆还有几个病人等着复诊。
白霜落和苏伯同样不舍,原本计划十日往返,现在……都十八日了。
苏家搬到绥城以后,还没离开这么久过,房前屋后的花草树木要照料,苏伯还有六亩药田要打理,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必须回去了。
“阿爹,阿娘,苏伯,有时间我就会回去看你们的。”苏衡再不舍,也要舍得。
“阿伯,白姨,苏伯伯,小胖会想你们的。”赵小胖坐在马车上,眼泪止不住地掉,被白霜落捏了捏脸,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苏衡再次挨个和家人拥抱。
赵小胖趁机走到郑鹰身旁:“郑鹰,有件事情能不能麻烦你?”
郑鹰一挑眉头:“说。”
赵小胖把五十两银票塞给郑鹰,一边比划:“绥城东南有个矿石集市,最好的玄铁矿石五十两一块,这么大,这么长,挺沉一块,你能不能顺路帮我买回来?”
郑鹰收下银票点头,也从来不吃亏:“我有几个小玩意儿要整修一下……”
赵小胖可开心了:“鹰哥,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郑鹰和苏衡换了马车:“苏军医,有我在,你尽管放心,我会把苏太医安全护送回绥城的。”说完,一甩马鞭驾车冲了出去。
“一路小心!”苏衡不停地挥手,半仰着头,努力把眼泪眨回去。
“衡哥,我们走吧,”赵小胖上了马车,“刘大人和大牛哥他们肯定等急了。”
苏衡下意识回头,看到雅公子的大马车,纷乱和不舍的情绪很快消弥。
这次出诊确实是以命相搏的高风险,但是收获也很喜人,医彰书到手,自己没染病,身体又得到了更强的训练。
看病上阵父子兵,掌握了苏式中医的调理方子,苏行远也接收了更多疫病防护的措施,一家人共同进步,救下这么多人,即使分别也很快乐。
重要的是,钟昕,他的钟昕失而复到,真的是太久违的快乐了!
一想到这些,苏衡就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
“走!回坠鹰峰!”苏衡翻身上马,率先冲到前面,不知道这一次系统又会给什么样的奖励,很期待呢!
……
坠鹰峰营地,刘钊拄着拐杖站在营门边,抬头问:“看到人了吗?”
“没!”陈牛站在哨位上左看右看,山路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奇怪,前两天就收到郑鹰的信,说一切顺利已经启程回来了。
不止刘钊和陈牛,全营地的军士们像伸长了脖子的鹅群,盼着军医和小胖回来,从日出等到日落,等得脖子都酸了。
军士们都知道,天黑以后,通往坠鹰峰的山路就变得非常危险,只能夜宿在林地里,所以,只能希望明天能看到军医他们回来了。
天彻底黑了,军士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像霜打了的茄子。
蹲守哨位的陈牛也放弃了,啃着军士们送来的晚食,喝着解暑的梅子水,还是觉得乏味。
只有刘钊还拄着拐杖,在营地门前来回踱步,说是锻炼腿力,转了第二十四圈的时候,忽然看到山路上有若隐若现的火光,立刻招呼:“陈牛!陈牛!快出去看看!”
铜钱刚从食堂出来,也看到了火光,从拴马桩上就近抢了一匹马,举着火把,箭一般的驰出营地:“刘大人,我去看看!”
“小心!”刘钊只来得及嘱咐这个。
“刘大人,我们也去看看!”先后有五名军士手举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