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得这么早?”吕文林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男孩有点不习惯这样的互动,往后轻微地躲了一下,但还是默默接受了。
“待会儿我带你去院里检查下身体。”
他给男孩换上宽大的旧衣服,又围了条围巾遮住他露出的部位明显的伤。
衣服是老旧过时了点,但男孩穿着还是相当打眼,吕文林想了想,给人戴上口罩,扣上顶鸭舌帽,这才带出了门。
没想到公休日的第一天,吕文林还是早早来到了单位。
“我需要你的少量血ye作为基因样本进行一个全面的健康检测,”吕文林把一次性的消毒器材拿出来,“抽血的过程中会有几秒钟像蚂蚁叮咬一样的疼痛感,你相信我,不用怕,好吗?”语气温柔得如同在哄一个哭闹不止的幼儿。
男孩犹豫着把胳膊露出来,平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直到短暂的采血过程结束。
等待结果的过程中,吕文林进一步对他身上的伤进行了检查。
昨晚在对那些伤口消毒时,或许是过于匆忙,他竟没能留意到男孩的后颈上,连着伤痕一起,有一道长约四五厘米、不明显的青色细微凸起。
看起来像是——Alpha种群的腺体。
但又有别于他在教学案例里看到的那些。
他心下一惊,试探性地抚摸了一下那条凸起。男孩回过头,平静地看了看他,微微皱了下眉,像是在疑惑吕文林此刻的所作所为。
绝大多数Alpha的腺体都会较为明显,且他们本能的排异性和攻击性极强,不可能允许像他这样的Beta一再近身。更何况吕文林曾见过某些体质特殊的Beta的确会留有这种演化不完全所遗留下来的类疤痕印记,他不能妄下断言。
他更仔细地查看了对方身上的其他伤口,伤害虽然严重,新伤旧伤一并存在,甚至有多处轻微的骨折,但好在都不算伤在要害,就是伤口愈合之后会否留下疤痕,说不太准。
一轮检查完成之后,吕文林和他坐在食堂,拿了些餐点过来。
男孩虽然受着伤,进食的姿势有些别扭费力,但模样却十分斯文,脊背挺直,小口地咀嚼,看起来像是修养良好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小孩,透着种高雅的贵气。
吕文林解决完了自己的那份,托腮看着男孩,自言自语般地问出了口,“我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呢?”总不能就这么叫人小哑巴小乞丐,这不礼貌。
男孩停下了吃东西的嘴巴,看着吕文林,像是想说些什么,又摇了摇头。
“会写字吗?”吕文林轻声问。
男孩迟疑着点点头。
吕文林从包里翻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碳素水笔递给他,“想说什么,写给我看好不好?”
他像是很久都没接触过纸笔了,笨拙地接过来,在干净的纸面上写了个“奥”字。
“名字里有个奥字?”
男孩握着本子点点头。顿了一下又写:其他的不记得了。
“那我叫你小奥好不好?”吕文林擅作主张地给人冠名,男孩不吭声地喝着牛nai,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不同意。
“小奥,你是一直不会说话吗?”
男孩写:之前会的,受伤之后,就说不出来了。算是认可了他的叫法。
“没关系,小奥,”吕文林笑着摸摸他的头,“以后有什么都可以写给我看。”
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捡回来了一只小狗,给人沐浴更衣,舒顺毛发,修理干净,再享受对方的注视和依赖。虽然略有点别扭,但这感觉不坏。
两小时后,血ye化验单的结果出来,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显示:男性,Beta,年龄,17岁。
此外,中枢神经系统没有明显受损,各项身体机能虽然虚弱,但后面跟着的内在指标的参数也还算正常,这让吕文林彻底放心下来。
果然是多虑了,在南安主城又怎么会有非因公事由出现并且受伤驻留的Alpha,简直是天方夜谭。
小奥的哑既然不是脑部问题引起,那就还有可能是喉部的问题,吕文林决定再带他去做一个喉镜检查。
医院6F,耳鼻喉科,今天应该正好是关永明当值。
他一早跟关永明说了声这事,其中隐去种种细节,只说这个捡来的孩子说不出话,可能喉部受到创伤有些问题。
关永明发了个诧异的表情过来,问他:“你之后要把人送去庇护所的吧?”吕文林只能含糊地表示:“再看吧。”
说来也奇,他和关永明生于同一天,性格却大相径庭,一个内敛一个外放,但偏偏又是从光屁股起就结下的交情,居然就这么做了20多年的朋友。一起读书一起玩闹一起长大,甚至选择了同一个专业入职了同一家医院,在吕文林乏善可陈的人生里,关永明一家都为他提供了莫大的助益。
敲开科室门,开门的是一位模样清秀的小护士,看到来人是吕文林,莫名红了红脸,然后热情地招呼他:“吕医生,您又是来找关医生的吧,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