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和外人打交道,不习惯与人这般亲切说话。
赫连墨转过脸去,右手缓缓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玉指环,轻声说了句:“我要江家的剑谱。”
第5章
闻言,江眠脸上的笑隐没了,他迟疑了片晌:“剑谱…”
他试探性地瞥了眼赫连墨,见赫连墨既没有回头看他,神色上也没有什么反应,江眠继续说道,“楼主的剑法师承明澜,月倚七式的威力江湖无人匹敌,江家的剑谱对您而言应该也是可有可无吧?”
赫连墨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就要。”
江眠没想到赫连墨似是在耍赖一般的说出了那样的三个字,噎的江眠一下子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房间里突然沉静了下来。
赫连墨倏地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困惑和不解:“明明江奕一剑刺穿了你心口,是我——救了你的性命。”
江眠猛然一震,是啊,他是被江奕一道穿心剑伤的几乎失去性命。
如今他醒过来,竟然差点忘记,还下意识地为江家思虑。
他不敢和赫连墨清澈的双瞳对视,垂下眼,有些艰难地开口:“其实我也没有剑谱,我甚至不知道剑谱在哪里。”
话音刚落,江眠低垂着的视线落在了挂在一旁的佩剑上,忽然间觉得无穷尽的厌恶与反感。
他不知道江奕非要杀了他的原因,此时此刻,江眠最直观的感受是被抛弃的不甘。
他是被江奕杀掉的,他那死去的一整个人生就这样被葬在了一把剑里。
赫连墨早就预料到江眠的回答,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刚才笑容明媚开朗的江眠情绪变得这般低沉。
赫连墨和人交谈甚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反而十分手足无措。
房间内是久久的沉默,江眠不语,也没有别的动作,他就呆呆地盯着那佩剑,瞧了许久。
“你难道不想学习江家的剑术吗?”赫连墨顺着江眠的视线看去,清冷的声音蓦地响起,惊的江眠眼皮一跳。
江眠霎时抬起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他一字一句地盯着赫连墨的双眼:“你要剑谱是为了让我去学?”
赫连墨被戳穿了心中的想法,有些恼怒,一丝红晕爬上了他雪白的面庞。
赫连墨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此刻他又十分羞恼。
他倏地Yin冷着脸,朝江眠的床边走去。靠近的一瞬间,他的手如同一条追击猎物的蛇,电光火石间掐住了江眠的喉咙。
江眠一惊,只觉得那瞬间赫连墨的手如同铁块一般坚硬无比,勒的他喘息不过气来。仿佛只是一刹那的事,他因为受伤而惨白的脸变得通红。
“咳咳…”江眠用手妄图掰开赫连墨擒住他脖子的手,反而牵扯到了他的伤口,痛感与窒息感同时袭来,江眠险些再度昏厥过去。
就在这时,赫连墨松开了手,他先前的温和消失不见,如今带着冷冽的眼神:“你不要想探知我要做什么。”
江眠没有意料到赫连墨喜怒如此无常,他手抚着刚才被掐的脖子,粗粗地喘着气。
赫连墨随即转过身去,不再看江眠,他扭了扭刚才动江眠的手,思考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些。
随后留了句“年后就去取剑谱”后便匆匆离去了。
过了须臾,那抹黛紫色的身影又出现在房门口。
江眠愣愣地看着门口的赫连墨。
赫连墨却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径直走进来,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扔在江眠的榻上:“这是清绝,我看你的剑也有些旧了,换这个吧。”
说完赫连墨又直接走了出去。
江眠听见“清绝”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惊诧地说不出话来,这——这可是明澜当年用的佩剑!
他诧异地看着那把清绝,伸手将清绝拿起,这把剑不是一把新剑,看不出有多少年头。剑柄上嵌着一弯墨绿色的明月,江眠也认不出那是什么玉材。剑鞘普通,在日光中幽幽闪着光。
拿起后江眠才觉这清绝的质感与他平常所用佩剑有多大的差异,更不敢相信的是赫连墨将此剑直接给了自己。
这是他母亲的佩剑!
赫连墨到底想干嘛?
江眠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
*
“废物东西!”江奕听闻还打听不到一丝一毫江眠的消息,将手中茶盏狠狠摔了出去,“还不继续去查?”
桑榆跪在地上:“那是明月楼…”
江奕冷笑一声:“明月楼又怎么样?打不进去,连消息也没法打听到是吗?怎么,江眠还能一辈子躲在明月楼里不出来了?”
“属下明白了!”桑榆站起来,正准备离开,江奕又叫住:“桑榆!”
桑榆随即回头,只听见江奕轻声说道:“江眠不能留,我们的人进去查消息的时候找到的话,就杀了吧。”
桑榆皱了皱眉,却也不敢有异议,生怕再次激怒眼前的家主,领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