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茶盏中的茶冒着新鲜的热气。
江奕眼神闪烁了一下,垂下双眸没有立刻回答,然后低声说道:“住了这么些天,陆家小公子虽与你交好,但陆家的家主似乎没有想与江家结成同盟的意思。多留在别人家不是惹人不快么?”
江眠怔了怔,应了一句“嗯”。这才意识到他来此的目的其实并未完成。这些日子里他日日与陆迟出门,虽然不是饮酒作乐,但是打听到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他感觉有些无力,自从父亲亡故后,哥哥一手重建了江家,他在其中虽说出了力,但远远不如哥哥的筹谋与付出。
他只想能更好地帮助哥哥,但是他拥有的太少了,他还需要得到更多。
充满侵略的野性目光乍现,江眠狠狠地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江奕的脸埋藏在Yin影里,喜怒不定。
*
夜,明月高悬。
江家一行人骑着马在树林间悠悠前行。
除了哒哒的马蹄声,林中一切都十分静谧。
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光秃秃的树杈上还有些许没有掉落的树叶,风刮过,叶子“唰唰”地摇摆起来。
江眠忽地觉得身子一轻,被外力带起,他还来不及出声,便被一掌拍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江眠剧烈地喘息,口腔中还有刚才被对方用内力震伤而不由得涌上来的血腥味儿。
他摸向腰间的剑,想起身。一道剑影在此时如同闪电一般刺向他的心口!他即刻向右翻滚,同时拔出佩剑,以剑抵地,凭借那股力量而立,看清楚眼前人时,他瞳孔一震。
“怎么会是…”江眠话音未落,“噗呲”一声,面前那人执剑刺入他的胸膛。
江眠口中吐出一口热血。他握剑的力气渐渐消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发沉重,他有些撑不住了。
没想到哥哥的剑法和修为已经如此Jing进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再一同修习武艺,他们之间的裂痕究竟是何时出现的,这些困惑都随着江眠意识的逐渐消失而隐匿于他的内心。
江眠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热在被慢慢抽离,他已经筋疲力尽,不知道陆迟还有林宿那两小子知道自己突然死了会怎么样呢?想想这些他竟然还觉得有些好笑,随即他失去力气,慢慢闭上了眼。
江眠彻底失去意识前,只隐约听见江奕冷漠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抱歉。”
江眠倒了下去,一片雪花缓缓落在江眠身上,随即浸入他玄色的衣袍。
这时飘起了大雪,雪花无声无息地降落下来。
转眼间,大地已然苍茫一片。
江奕伫立在江眠身旁,他握着剑的手细细瞧的话还略带着颤抖。在某一刻,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略抬了抬他的剑,最终停在江眠的脖颈处上面一点,只要他稍微用力斩下,江眠的脖子就会被立刻砍断,死无全尸。
他闭上眼,咬牙砍下去!
“叮——”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片叶子,叶子狠狠地打上了江奕手中的剑身,剑随即掉落到了一旁的地上,后劲震得江奕手都麻了。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从暗处现身,年纪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剑眉下藏着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锐利黑眸,此人身着一袭黑衣,衣角有一袂明月暗纹。
他看向江眠倒下的地方,雪花已经快覆满了江眠的身体,而他身上却十分干燥,这样大的雪在他身上什么痕迹也留不下。
“没想到江家家主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对自己的亲弟弟也会下这样的毒手。”来人声音清冷,口气中带着不屑与鄙夷。
江奕右手朝落剑那里一伸,本被打落的剑迅速地回到了江奕手中。他飞速地逼近男子,素银色的剑光犹如风暴一般朝男子袭去。
然而只在刹那间——那男子只用了食指与中指一扣,一抬手便已经封住了所有的剑气,他双指之间带着凌厉的内力,微微一折,江奕的剑便变成了两段。
“你再不走,我就要真的动手了。”男子直直盯着江奕,说的话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江奕十分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面前这男人的对手,可是他已经暗自修炼剑术多年,不应当如此孱弱,如果不是他的原因,那就只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强!
那一刻,江奕猜到了面前人的身份,他恨恨地瞥了眼男子,挥了挥手,带着江家的人疾奔而去。
这男子踩着雪,一步一步朝江眠走去。江眠此时脸色已经被冻的乌青,嘴边是干竭的血迹,胸口一道剑伤很是干净利落。
探了探江眠的脉,男子神色有些松动:“竟脉象未竭。”
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江眠嘴角翕动:“爹…”
男子轻笑了一声:“放心,既然你还活着,见你爹的事儿还是往后稍稍。”他手一挥,林间卷起一阵大风。
突然间,四个黑衣人出现,朝黑衣男子揖了揖手:“拜见楼主!”
他神色凛冽:“把他给我抬回明月楼,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