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说:“好。”
他挑了一处干燥的草地躺下,裴靳皱着眉头,不让宋温澜去枕自己的胳膊,吃味地将他的脑袋小心翼翼抱到大腿上,两人睁着眼对望了一会,同时抑制不住地笑了。
宋温澜任由裴靳用指尖描摹着他的眉梢眼尾,声音很轻道:“靳哥,我其实......不太清楚我们算什么,虽然你对我表白了,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但我从没有真正接触过恋人之间的关系,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你能明白吗?”
抚过宋温澜微烫脸颊的手指一顿,他视野骤然陷入一片昏黑,是裴靳用温热的掌心遮住了这双会说谎话的眼睛,低头在宋温澜的唇角不轻不重地啄吻。
“你想知道我在上山前,企图做什么吗?”
“什么?”
他低笑道:“我想,要是这只淘气的小狐狸不肯被我捉回家,我就把他一辈子关在心坎上。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就像彗星的光尾一样,不会让他有在黑暗中摸爬滚打,迷失方向的机会。”
宋温澜挑眉:“听前半句,我以为你会把我关起来。”
“事实上,作为Alpha,我们的掠夺欲和独占欲会随着时间只增不减。”裴靳亲了亲他的无名指指尖,“但我是个怂人,我更怕我老婆会生气。”
宋温澜笑骂道:“滚,不许叫我老婆!”
“好,我叫你温澜。”裴靳摩挲着他皙白的皮肤,只想与之缱绻厮磨,“我的宝贝,我的好温澜。”
腻歪死了。
但他竟出奇地喜欢这样直白的裴靳。
宋温澜把玩着他的领带,语气平淡道。
“裴靳哥哥,你应该知道我出生在一个并不健全的家庭,我爸是个庸人,总念着柴米油盐的小日子,宋璇最厌烦的就是他这副不思进取的模样——可他却为了我的一句话,孤身跑去当了战地记者。”他撑坐起来,偏头望进裴靳透露关切的眼底,故作镇定道,“挺讽刺的吧,可能上天也看不惯他如此表里不一,于是在我五岁那年,用一场地震带走了他。”
裴靳默默听着,让宋温澜可以放松地倚靠在自己的臂弯,他心里鼓胀着难言的酸涩,像哄伤心低落的小婴儿,一下一下宽慰着拍打爱人的脊背,宋温澜在这样温馨的节奏里平静下来,反而略带意外地看了裴靳一眼,要换平时,这位大少爷一定会说自己矫情了。
裴靳见他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不由奇怪道:“怎么不说了?”
这个Alpha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偏离常规,宋温澜只好忍着笑继续道。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母亲再婚,七岁我与你在宴会相遇,再之后的日子,宋璇教会我如何游走于歌台舞榭,经手的Alpha简直比我吃的盐都多——”
“但盛筵易散,我再遇不见一个人,会比你更能教会我恋爱。”
裴靳哑着嗓子:“温澜......”
“裴靳。”宋温澜捧住他的脸,不再顾忌晚风,仰头眷念地在裴靳的嘴上亲了一口,“你是不可替代的。”
你是不可替代的。
时至今日,裴靳才从朝夕相处里品出满载浓情的甜意。
但他还想珍藏更多,凿壁偷光似的一点一点剖开这坚实的心墙,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可以隔墙拥吻,相抵着朝生暮死,在星斗灼灼下,同喜欢的男孩维系一场姗姗来迟的春梦。
“他们识不得你,我识得你。”裴靳抵着额头缠绵地吻他道,“你就像皓月,映着我的港湾。”
两人紧紧贴着好一番温存,宋温澜埋伏在他颈窝,忽然皱了皱鼻子,语出惊人道。
“裴靳哥哥,我好像要变性了。”
“嗯,不就是变......什么?变性?!”
裴靳掐着他的肩膀,面色凝重地想要去查看宋温澜的后颈腺体,被后者扭着身子躲开了,他不依不饶去抓对方的手腕,手背筋骨用力到突起:“别动,让我看看,高龄分化可是很危险的。”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裴靳哥哥!”宋温澜被他锢在了怀里,挣扎无能道,“我没有分化的迹象,但我刚刚闻到了你的信息素,所以才说了那句话,我是开玩笑的!”
“这种事拿来开玩笑,宋温澜,你知不知分寸的?”裴靳深吸一口气,磨着后槽牙道,“你老实告诉我,你闻到什么味了?”
“唔,怎么说呢?像清晨的旷野上,一株沾满露珠的大马革士玫瑰,又像睡着的山谷,洒满晨雾的栅栏与风......前调是冷冽的木质香,闻到后面更像氤氲的水生调。”宋温澜努力捕捉着那一缕若有似无的香风,“我形容不出来,总之很好闻就是了。”
裴靳没忍住扑哧笑了,肩膀筛子似的抖个不停。
他气鼓鼓比划着拳头道:“喂,你笑什么?我有哪里说错了?”
裴靳按住宋温澜欲图犯上的手,贴着他冰凉的额头,无可奈何道:“你的智商呢,你不觉得你像是在形容一瓶香水?”
“那我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