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来也不能随心所欲的玩乐,宋温澜翻着背包里一大摞各色各样的卷子,不禁轻叹一口气,心里有个想法攒动着他,叫人想把卷子都丢进营地的火堆里烧得一干二净。
但还是得做,宋温澜认命地搬出小桌子,就着充电小台灯在帐篷里埋头学习。
这是裴乐韫所不能理解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近傍晚,宋温澜为了补觉没有跟着去爬山,裴乐韫拿着编织的草笼子,将里面的萤火虫展示给他看:“我和我哥抓的,厉害吧?”
宋温澜惊奇道:“这里竟然有萤火虫?”
“是啊,我原以为这里就是个商业旅游区,没想到生态保存得还挺好。”裴乐韫道,“对了对了,我哥在烧烤,你快出来吃吧,叫你一整天都不出来,太扫兴了。”
宋温澜将做好的卷子整理回背包,无奈一笑:“这不是作业太多了么。”
裴乐韫嘻嘻笑:“眼不见为净,抵死不做不就不多了嘛!好啦,出来玩就放开手玩,别管什么作业不作业的了,我相信你温澜哥哥,最后一天晚上你一定可以赶完,嘿嘿,到时候借妹妹我......”
宋温澜面无表情:“你就是揣着这个心思,下午出门前见我拒绝,才没生拉硬拽吧。”
她可怜巴巴道:“当我赔罪,等会我亲自伺候您吃烧烤,行了吧?”
宋温澜假装生气不理,拉开帐篷帘,夜间清新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冷不防撞见不远处裴靳意味不明的目光,唇角粲然一笑。
“裴靳哥哥,久等啦。”
宋温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裴靳的烧烤架旁,好奇地打量了一圈食材,后者拧着眉,本以为他又会像以往那般缠问不休,宋温澜却调转了身子,去翻登山包里的存货,掏出野餐布,将吃食整整齐齐摆在上面。
然后他盘膝席地而坐,和裴乐韫面对面有说有笑了起来,丝毫不在意打工人裴靳的想法,磕瓜子磕得震天动地。
裴靳青筋暴起,握着烤夹的手rou眼可见地不稳,余光死死瞥着满脸高兴的宋温澜,一个不察,手里的五花rou直接烤成了焦炭。
“宋温澜。”他忍无可忍道,“过来帮忙。”
宋温澜擦了擦手,慢腾腾挪过来:“好啊,需要我做什么?”
裴靳冷酷无情道:“翻面,要是糊了,你就把自己赔给我。”
裴乐韫吐了吐舌头:“老男人,对温澜哥哥占有欲这么强,过分。”
裴靳冷飕飕抬眼一扫:“裴乐韫,别以为你站那么远,我就抽不到你。”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哥!”
宋温澜将里脊小心翻了面,偏头道:“靳哥,你想要吃点什么,我帮你烤?”
裴靳头也不抬:“你知道裴乐韫稀罕什么,却不知道我?”
宋温澜一脸无害:“啊?因为我和她关系匪浅,我当然知道了。”
言下之意,你裴靳和他什么都不是。
裴靳于是气得将手底下的rou翻得呲嚓作响,听得一旁看戏的裴乐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哥,你也不怕油溅到你手,又没人催你,图什么啊......”
“你闭嘴。”
图什么。
图宋温澜永远的偏爱与青眼有加?也是,自己对小狐狸态度这么差,宋温澜能记得称他一声哥哥,都不算生疏了。
裴靳,你还在妄图奢求什么。
宋温澜觉得自己在钓鱼,或是引蛇出洞,简直煞费苦心才能让猎物探头一点,着实不易。
但还差点火候。
他慢慢将rou又翻回来,里脊冒着喷香的汁水,再用刷子抹上酱料,搁在一旁放冷。几分钟后,宋温澜用戴着塑料手套的手指拈起它,唤了一声裴靳,趁他抬头的瞬间将rou塞进了他嘴里。
裴靳猝不及防被咸香溢满了口腔,里脊外酥里嫩,他瞪着捣蛋的宋温澜,细细咀嚼了一会才咽下去,面上皱眉道:“你下次再不打一声招——”
宋温澜关切道:“好吃吗?”
“......”
“问你话呢,好不好吃?”
裴靳对上他眼角的笑意,喉结不自觉攒动:“勉勉强强。”
“是吗?”宋温澜泄气道,“唉,我下一片rou还是给乐韫好了。”
“......卖相勉勉强强,但入口极佳。”裴靳不自然道,“她自己有手,你凑什么热闹,裴家养她不是白养饭桶的。”
“哥!”裴乐韫举着叉子抗议道,“你吃人家嘴软,不要脸!”
宋温澜笑得前俯后仰,像天边晃眼的霞光一样艳丽,烤rou碰到铁板发出的滋滋声很清晰,升起的白烟总让裴靳想起老家的烟囱,万家灯火炊烟袅袅,或许他眼中就存有一盏。
那是从灵魂迸发的愉悦感。
裴靳看着宋温澜的侧脸,不由昏君道:“有本事,你也烤得比他好吃啊。”
——
是夜。
树林里有零星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