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怼宋温澜的胳膊:“好啦,大恩不言谢,本小姐与你的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他和裴乐韫这破事都算前尘往事的话,那和裴靳,岂不是血海深仇了?
“早过去了。”宋温澜不自然道,“也就你们还记得那么清楚。”
裴乐韫于是笑得更开怀了。
后来想想,如果不是裴乐韫跳了两级,和他一起读了高一,也许到现在都无法心平气和与过去释怀。
但也因此,宋温澜遇见了平生最大的天堑。
——
苏城以前有许多废弃的居民楼,灰扑扑的电线杆纵横在阡陌的街道中,不时有小孩追逐着嬉笑打闹。
暮云合璧正值放学,裴乐韫拽着宋温澜去了一家花店,却分毫没有顾客的自觉,径直走向正在磨咖啡豆的服务员小哥。
那是她的新相好,作为长期的挡箭牌,他已经摸清了裴乐韫所有取向狙击,温文尔雅,性格谦逊,有自己一门谋生的手艺,纯情的小处男Omega——她实在很享受把心上人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侍应生叫叶泠,在隔壁职高读书,周末跑出来勤工俭学,被裴乐韫一眼相中,纠纠缠缠走到了现在。
目前也算是蜜里调油......宋温澜看着裴乐韫斜倚在吧台,目不转晴地欣赏着叶泠低眉敛目,专心为她的咖啡拉花,按耐不住在对方酒窝亲了一口。
他被腻歪得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想起当年裴乐韫也是这么亲裴靳的,心里几乎立时敲起了警钟。
这莫不是另一种恋兄情结?
本来想着她早恋估计也是好奇,如今看这情形怕是要动真格,先不说裴家会不会接受一个平民Omega,单是裴乐韫这十六岁的年龄......
还是找个机会跟裴靳说下吧。
虽然那位并不会回自己的消息。
吃完晌午,宋温澜和裴乐韫一起去逛影视城,听起来跟小情侣似的,其实他勉强算个移动某乎,随时准备迎接她关于“急!这个送男朋友当情人节礼物如何”之类的问题。
最后选到一家手工人偶店,可以由店家定制,也可以让感兴趣的客人自己DIY。
宋温澜的艺术底子很好,简简单单几笔就能勾出神韵,反观裴乐韫捣鼓了半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若是毕达哥拉斯看了,定要从地底下气活过来。
“呸,还说慢工出细活,我手都这么稳了,儿子你给我争气一点!”
裴乐韫累得不行,揉了揉酸痛的肩颈,偏头瞧见他还在画,便将头凑过来看,惊讶道:“你画的我哥啊?”
“什么你哥,这是——”宋温澜反手一遮,欲盖弥彰道,“这是我舍友,哪里像那个活火山了?”
裴乐韫讪笑道:“啊?我看走眼了,不过还真挺像的,你画功好好,要不下次你来我家画全家福吧!”
宋温澜沉默了。
裴乐韫难得动了动她那榆木脑袋,后知后觉意识到此举不妥,让对家的儿子来画画算什么事,虽然家里人并不排斥宋温澜,但万一人家觉得膈应呢?
“温澜哥哥,你别生气,我刚刚是说着......”
“下次吧。”
裴乐韫一愣:“啊?”
“下次,记得提前邀请我。”宋温澜半开玩笑道,“小爷我出场一回,可是非常非常昂贵的。”
——
期中考试结束后,裴乐韫又一次借故生病逃了晚自习。
最近她花费在谈恋爱的时间似乎太多了,什么金银首饰都给她小男友置办好,甚至为了接叶泠放学,还特地推掉了网球部的夜训。
[温澜哥哥,帮我打个掩护,就跟我哥说我去别的学校训练了,回来给你带糖炒板栗,mua!]
宋温澜叹口气,想对她说,糖炒粟子虽好,也不能天天当主食啊。
还没出校门,就看见裴靳背靠着车窗,百无聊赖地边听歌边等,他身长玉立,皮肤又白,插着兜漫不经心站在川流的人群中,眉目看上去有种冷峻的锋利。
裴靳微皱着眉,手肘撑着一侧车窗,大拇指指尖灵动跳跃着:“你人呢?怎么还没......”
“裴靳?”
裴靳掀起眼皮看了宋温澜一眼,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又低下头给裴乐韫发消息。
[限你一分钟出现在我面前。]
宋温澜公事公办道:“她去训练了,这是乐韫的书包,你拿回去吧。”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裴靳头也不抬,却突然叫住了宋温澜。
“你和她很熟?”
声音听起来懒懒的,含着一丝性感的沙哑。
宋温澜无意识攥紧了书包带,平淡地道:“她是我的同学。”
“同学?”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裴靳不以为意道,“同学你替她这么打掩护,不怕遭报应?”
裴靳,他果然已经猜到了。
“说实话,裴乐韫是不是去见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