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照见林栖一直看着那张桌子,便说:“多亏了你,我白白去了四百块大洋。”
林栖闻言看他一眼,没说话。
祈照心想,这不对啊,按往日的话,这家伙应该会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爷爷丢给他,并用一副不屑的表情与语气说:“拿去。”
有钱人就是那样的朴实无华。
林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从祈照的方向正好能看见他脸上的青紫。挺明显的,这孩子皮肤娇嫩,估计要好几天才会消下去。
周围除了沙发就是桌子椅子,什么都没有,祈照看了一圈,摸了摸自己短短剌剌的一头毛,说:“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晚上回去了记得弄俩蛋敷敷,好得快些。”
“敷什么?”
“脸啊大哥,”祈照指了指他的脸,“你的脸!”
想事情出神了,以至于林栖都忘记自己脸上挂了彩。他抬手摸了摸,还行,不会很疼,有人问起来就说摔了一跤。
休息室的忽然从外面打门开了,还没见到王凯的人,就已经先听到了他咋咋呼呼的声音:“照!前几天那小姑娘又来找你了!!我……”
在看见林栖的那一瞬间,王凯的后半句话与所有表情都消失了无影无踪。
“……他怎么又来了?”明显不欢迎的态度。
听见这样的语气,林栖只是淡淡瞥王凯一眼,随即往沙发上一坐,整个人矮下去一截,丝毫也没影响他那嚣张的气质。他整个人就是一副“老子不爽,但老子不说,老子就静静看你表演”的态度,恰恰与王凯相反。
“我草,这么拽的吗?”王凯看林栖,就像是王八看貔貅,对不上眼,每次见面都能碰撞出火花,一烧就连带着烧到了杵在中间的祈照。
祈照从角落的一打矿泉水里捡过两瓶,一瓶扔给林栖,一瓶自己拧开了喝两口,说:“我已经没钱赔给MG了,你俩要打就上外面去。”
林栖接过水,愣了两秒才拧开。
王凯在一边又嚷嚷着了:“为什么给他不给我?!”
祈照说:“你离那么近,不会自己拿啊?”
“……”王凯哀怨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半天,最后终于憋出一句,“见色忘友。”
“噗。”
“咳。”
两个有水的默契十足地一呛,祈照狼狈的像花洒一样喷了满地的水,林栖倒还好,简单含蓄地轻轻咳了一下。
王凯狐疑地看了看他俩,目光来回游动半天,忽然表情一脸痛苦地捂胸口,带着强拗出来的哭腔对祈照说:“我明白了照,你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所以连瓶水都要我自己去拿了,我懂了,我走!”
王凯一副拧着五官伤心欲绝的表情,祈照看半天,倒没觉得愧疚,就是觉得哭挺丑的,但没好意思明说,怕王凯听了会想不开从二楼跳下去。
一个拧着眉头做戏,两个拧着眉头看,最后做戏的那个真开门跑了,临跑前还煞有介事地指着祈照说:“渣男!”
祈照竖起耳朵探了探头:“我没听清,您再回来说一遍呗。”
王凯立马缩头,砰一声给门关上了。
屋内重回寂静,俩人一对上眼,马上就跟见鬼了似的移开目光。祈照尴尬笑笑,两只手不知道往哪放,少顷他看向林栖,说:“对了,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一个人独行,能躲就躲吧。认识蒋陈民的人都说他特疯,这件事他没看见你去半条命他都不会收手。”
林栖低着头,兴致缺缺的样子,淡淡“嗯”一声。
祈照顿时尬地原地搓了搓腿,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又听见林栖问:“你是那什么吗?”
他的目光直勾勾望过来,“那什么”三个字不言而喻。
祈照愣了一会,然后又是挠脑袋又是摸鼻子,内心和四肢一起挣扎着,看得出来他极其纠结与犹豫。
林栖本来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眼前这位近一米九的寸头大个子竟然露出了一副被人问到“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娇羞感。林栖看他像条水蛇一样搁房间扭捏半天,莫名就很想笑,好像一股子堵塞良久的气忽然就通了,浑身都感到舒畅。
尤其是脸上的肌rou,因为绷的时间久了,加上还有伤,忽然一下子大笑起来,整张脸就感到酸痛的不行,又爽又痛的纠结。
祈照还是第一次看见林栖这样大笑,好像一辈子都没笑过一样,一笑就停不下来了。看着看着,他也笑了起来,笑的比较含蓄收敛,偏着脑袋。但他却是在笑自己刚才那一番表演太过于浮夸,好在王凯胡力他们不在,不然头都能给他们笑断去。
俩人像傻逼似的笑了好半天,也得亏是这段时间没人进来,才能一路畅通无阻地笑下去。
等林栖笑意渐渐收敛了,祈照已经坐在了他隔壁的那张沙发上,把矿泉水瓶上的纸撕下来在手里慢慢卷着,漫不经心的模样说:“你别担心,我是很有原则的,绝对不会对身边人出手。”
况且,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谈情说爱。
林栖笑意还未褪尽,闻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