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回想起来,好像从一个多星期前他就是这样了。
苏联宇后知后觉,林栖好像变了,又好像哪里都没有变。公子哥从来都是被关心的那一个,苏联宇没关心过别人,他不知道要怎样开口询问林栖的事情,就只能坐在后面盯着林栖的后脑勺。
明天开始就放月假了,所以今晚没有晚自习。暨向一般是下个月的月头放上个月的月假,说是月假,其实就是周末双休,只是多了一天的空闲时间。
林栖没有直接回去,他打车去了寒江。
路上司机还挺奇怪地问他:“这么晚了你去寒江干嘛?那地方一到晚上可不兴你这样的乖学生去啊。”
林栖望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淡淡应着:“和你有关吗?”
车内后视镜中,司机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嘴里咕哝着:“现在的小孩可真是厉害了。”
寒江在郊外,江的两岸没有护栏,这个季节岸边生长着一大堆的杂草。
林栖看了看时间,下午六点半。
傍晚的风从江面上吹来,还是冷的,远处山头上只剩下夕阳残缺的一角,火红的流霞顺着远山的纹理泛滥开来,林栖打开相机对着山头拍了一张照。
昨天晚上有人发了一条短信给林栖,让他今天七点的时候来寒江见面。
对方自称是王芝,除了有点事想要和林栖说之外,那张卡,她想交给林栖。她说这也是林何棋的意思。至于林何棋为什么不回家亲自拿给他,这个问题就很耐人寻味了。
林何棋和文萱的离婚手续办得很快,大概林何棋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不到两天,他就从房子里搬了出去。
家里的家具都是文萱置办的,他能带走的东西很少,少到他甚至不用喊人,自己就能收拾好一切离开。
房子归文萱,车子归林何棋。乍一看好像没毛病。
快到七点的时候,远处就隐隐有了动静,响亮的摩托车声遥遥顺着泥路传来。
林栖顺着声音看去,拐弯处出现了两三辆摩托,明亮的车灯老远就晃了眼,风驰电掣般驶过来,纷纷停在林栖面前,蹴起如云的尘埃。
一共三辆车,六个人,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没见王芝。
那些人下了车,全朝林栖拥了过来,就像闻见了血腥味的狼,一字排开站在面前。
“你就是林栖啊。”最先说话的人一下车就点了根烟,然后又抽了一根烟夹在左耳后面,冲林栖说,“怎么一个人这儿?”
那些人的车灯都没有关,照得这一片地尤其亮。说话这人是六个人里最瘦也是模样最温和的,个子就比林栖矮半个脑袋,但气势十足,看上去应该是这群人的老大。
虽然是老大,抽的烟却不怎么样,味道能呛死个人,林栖面无表情看着他,说:“难道不是许明怀喊你来的?”
蒋陈民露出一个意外的笑容:“挺聪明的,不过你既然知道,那怎么还敢一个人来?”
他身边的那些人个个虎视眈眈瞅着林栖,就像在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脸上挂着不入流的笑。
这些才是真真正正的小混混,和那天来学校门口堵他的比起来,那些简直温柔的不要太多了。
他们生活的圈子不同,林栖以前只在街边见过这类人,却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他甚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他们这样面对面地交谈。
林栖说:“如果许明怀找你们来,仅仅是因为我去他家蹭了几顿饭的话,那他可以放心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丝毫没有惧色,“我以后,再也不会管这件事,也再也不会去他家了。”
蒋陈民深深吸了一口烟,弹弹烟灰,慢慢说:“你还不知道吧,他俩离婚了。”拿烟的手指了指林栖,“就是因为你。”
“所以我那小老弟的意思是,修理你一顿,不然他这心里不舒服。毕竟你害他没了老婆,又没了孩子。你说是吧,林栖。”
作者有话要说:
从童年起我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的星辰——来自白鹤林的《孤独》
第20章 chapter.20
林栖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一脸迷惑:“这关我屁事,我又没上她老婆。”
“你说的对。”蒋陈民自己都挺赞同,抽完的烟扔地上使劲踩了踩,他搓了搓鼻子,吸一口气,凑近了,对林栖露出一个笑容,“所以等我们修理完你,就去修理你老子。”
刚抽完烟,他身上的烟味浓重,林栖能清楚闻见,难受地想捂住鼻子。
有的人天生长像和蔼,比如许明怀,戴着一个眼镜,好像知书达理的模样,说话也是爽朗温和。又比如眼前的男人,看着三十多的年纪,脸上瘦的没几两rou,眼睛挺黑挺亮,笑起来的时候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恶意,但林栖却从他的笑中看出了Yin恻恻的味道。
如果只是在马路上遇见,林栖也许会以为他只是个辛苦上班的打工人,谁能想到这家伙会如此病态呢。
蒋陈民身边的人明显在蠢蠢欲动,只要蒋陈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