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容:“……”
景其殊长相本就艳丽,只是平日表情太冷淡,才拒人千里,此时眼角带着沐浴后的微红,整个人竟透出一股子清魅之气,连微微张开的红唇,都像是在诱人品尝。
珩容快速扫了一眼,就像是被烫到一样,挪开了目光。
景其殊却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这装扮有什么问题,在他心里,大家都是男人,他都在珩容面前社死那么多次了,也不在乎了,便端着他最后的仙尊架子,道:“本座的衣服shi了,取两件来换。”
珩容:“……”
他忍无可忍,上前帮景其殊拢好衣襟,才道:“我这就拿,仙尊,把门关上。”
这衣衫不整的,被人看到,有伤风化!
珩容的动作强硬,语气里还带了点不符合他仆从身份的僭越,景其殊感觉自己好像被吼了一通,他乖乖“哦”了一声,把门关上后,就老老实实到旁边等着。
珩容很快拿了衣服出来,给景其殊换里衣时,他好像一直有意无意垂着眼,似乎是在避免直视景其殊的身体。
景其殊很奇怪:“你我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珩容差点被他一句话噎死,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他是只鲛人?他们鲛人族不是不分男女……
算了,他养的这只鲛人脑子不好。
珩容谅解了景其殊,低着头,耐心解释:“不是避讳,只是觉得不应亵渎仙尊,我能给仙尊做仆从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日常举止,更应该注意。”
景其殊挑眉,觉得珩容这马屁拍的刚刚好,他瞬间不计较他刚才的避讳了。
甚至还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
马上就要入睡了,珩容没给景其殊穿很复杂的衣裳,只薄薄一层,换好后,珩容先去床边换了床单被褥,将景其殊送到床边后,又去收拾木桶。
农户家的床很简陋,也不大,睡两个人大概很挤,但这里没有别的床榻,连椅子都没有,只有一把凳子。
景其殊其实也不是真心把珩容当成仆从,看着对方忙里忙外,他很过意不去。
珩容忙完了,准备去凳子上对付一夜,景其殊却主动道:“你也来床上睡吧。”
珩容犹豫了一下,便来到了床边。
景其殊睡里面,他就在外侧和衣躺下,被子有一条,珩容也不觉得冷,他没往被子里钻,却不想,躺下后不见,景其殊那边略微动作,竟然主动将被子递过来一个角。
珩容一愣:“仙尊。”
景其殊平躺在他身边,声音跟平常有些不同:“盖着吧。”
两个人都躺在一张床上了,一床被子只给自己盖不给珩容盖,显得他多周扒皮啊。
他这仆从伺候人挺舒服的,能对他好点还是对他好点吧,省的人家一怒之下辞职不干了,就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用”的仆从了。
景其殊心思很单纯,落入珩容耳中,却多了些暧昧不清的意味。
但珩容没有多想,他也知道自家这鲛人脑子不好,多半就单纯只是想让他盖被子而已。
他拉过被子盖上,景其殊躺在里面有段时间了,被窝里居然被他睡得暖融融的,刚将被子盖上,那股暖意就迫不及待涌了过来。
珩容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两个字。
暖床。
他在想什么?
珩容闭上眼,放空了大脑。
可他睡不着,漆黑寂静中,隔壁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他脑海中由回想起景其殊化作鲛人时,唇上那一抹红……
珩容睡不着,景其殊也没睡意。
他发誓他刚才给珩容递被子的时候真没多想,可被子同时盖在两人身上,气氛就怪起来了。
他瞬间觉得这张床好挤,随便动一下,就能碰到旁边的珩容。
景其殊闭着眼睛,酝酿了好久睡意,迷迷糊糊间快要睡着了,手却忽然抽搐了一下,小指扫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景其殊一时没反应过来,探手过去摸了一把……
猛然惊醒。
那是珩容的手。
他睁开眼,却见珩容平躺在他身旁,平日深邃的五官柔和许多,他似乎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发现景其殊碰他。
景其殊松了一口气,闭上眼,听到自己心跳不停。
糟糕,他好像更睡不着了。
景其殊越睡越越睡不着,闭着眼睛,总觉得自己好像又碰到了珩容,手碰到了,小臂碰到了,肩膀碰到了,腿碰到了,脚尖也碰到了——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再次躁动起来,他丹田内一阵发热,等他回过神来,他鲛珠再次从眉心析出。
黑暗的房间被莹白色的光芒照亮,景其殊猛然坐直了身子,伸手就要去捞那不听话的鲛珠。
鲛珠仿佛察觉到他的意图,在空中转了个圈,钻到珩容怀里去了!
景其殊瞬间睁大了眼睛,他很想吼鲛珠一顿,可又怕惊醒睡着的珩容,只好跟演默剧一样,张牙舞爪冲着鲛珠打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