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巩君延没有搞错的话,coffin是棺柩之意,除非欧洲有哪个地方就叫这个名字,否则怎么会有人受封如此充斥着黑色与死亡的头衔?
「这之后是什么字?」巩君延拂着墓碑上头的尘埃,想看清之后写的字,却发现墓碑中间裂开的部分恰巧是这位柯芬伯爵的名字,他的姓没有不见,勉强认得出来。「拉……拉斐德……好熟的姓。」
巩君延一愣,突然想起——
「这姓不是伯爵的姓吗?原来他的头衔是柯芬,而拉斐德是他的姓,那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巩君延好奇的自问,然而墓碑上头的名适巧裂开,怎么擦也看不见。
一股熟稔无比的闷痛重击向心,巩君延摀住胸口,捉皱胸前的衣物。心好痛,像心脏病发作时那般的疼痛直袭,巩君延大口大口的喘气,习惯性的头着手伸向口袋寻找药瓶,却在扑空时才发现自己老早死去成了吸血鬼,可、可是成了吸血鬼为何还会……心脏病发……作……
「呜……」巩君延缩成一团,发着抖,觉得恶心想吐。
「君延。」伯爵的声音近在耳边,他的气息混着玫瑰的香气递送过来,平息巩君延翻搅的胃,但他的心仍发着痛。
他抬头仰望遮住自己的暗影,没有意外地认出伯爵来。
「你还好吧?」伯爵不由分说的跪在他身边,抱住他的肩,拉他入怀,低首见他惨白的脸色,轻问。
「我不知道……」巩君延的心痛稍微减缓,但他的气息仍乱,「当吸血鬼也会心脏病发……」
心痛于伯爵怀里遏止,巩君延只能倚着伯爵,任他抬手擦去自己脸上的冷汗、掰开自己捉皱衣服的手、轻拍自己的肩背。
「好些了吗?」伯爵的声音低柔轻缓,吐息拂过他的耳朵,像治心脏病的药一样有效地阻去心脏作怪。
「不好。」巩君延吓傻了,他改捉着伯爵胸前的衣服,使劲,「我的病痛没有跟着死亡消失对不对?」
巩君延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发作,这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心脏病,即使偶尔因为伯爵的缘故心脏会作怪,但始终没有像刚刚那样剧烈。
「傻瓜,你死了当然所有的病痛都消失了。」这就是为什么伯爵健壮的像条牛,没病没痛,连感冒也未曾得过。
「那为什么我的心痛得像心脏病发作?」巩君延不自觉的偎着伯爵,伯爵的眸色在见着他手肘的擦伤时变深,手掌心握住他的手肘,不一会儿,伤痕即消失。
「还有哪里痛?」伯爵轻问,深知巩君延一旦跌倒,绝不止是手肘伤了那样简单。
过去三个月的共处让伯爵知道巩君延让自己受伤的本事有多高,而这是他自八年前首次与他见面时就知晓的。
「膝盖。」巩君延被伯爵扶起,坐上墓碑,然后伯爵拉起他的裤管,见着上头的瘀青,眉皱起。
巩君延看着伯爵微低的面容,随意束着的长发披散的模样,心头涨满了某种东西,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他的长发,长发柔软顺滑,完全不似印象中的外国人那般卷曲。
「伯爵先生你的头发是离子烫吗?」伯爵的头发又直又长,让巩君延不禁发问。
「离子烫是什么?」伯爵治好巩君延膝盖的瘀青,乍闻这个陌生的名词,挑眉疑或惑的问。
「没什么。」巩君延经伯爵反问才想到伯爵是古人,怎么可能知道何谓离子烫?即使有在使用现代科技,但全是为生活便利而设置。
「好了,下次小心些,别再跌倒了。」幸好他有追上来。
「我平衡感不好,跌倒是正常的,我以为吸血鬼不会痛不会流血。」
「吸血鬼是人变成的,没有血我们吸的血上哪儿去?至于痛,那是正常的。」伯爵轻抚巩君延沾染上灰尘的脸颊,替他拭去脏污,带着温柔的微笑相望。
巩君延心一缩,乍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心是跟着伯爵的情绪起伏而起伏的,他愣愣地盯着伯爵,细细端详他的五官轮廓,有种连自己也不明的柔软情绪油然而生,一股冲动涌上,让他俯低头亲吻伯爵的唇。
伯爵一呆,盯着巩君延,回吻,这反倒让巩君延退缩了,他才要放开伯爵,伯爵的手即追了上来握住他的手。
「君延……君延……」伯爵将他的手掌心贴上自己的脸颊,摩挲着,「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使你觉醒?伯爵无言的望着巩君延,叹息。
「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巩君延皱起眉,忍过心传来的另一波痛楚,挣开伯爵的握持,双手环住他的颈子,将他拉偎入胸膛,一个名字徒然浮现,致使他唤出声:「菲瑞尔……」唤出的第一次有些困难,因为伯爵的名字音颇难发,然而第二次、第三次……就变成呼唤,呼唤内心深深潜藏未曾浮出的名字。「菲瑞尔……菲瑞尔……」
「君延?」伯爵抬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菲瑞尔。」巩君延续唤,心头的郁结松开,他记得自己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经许诺要一直呼唤这个名字,然而他却直到现在才记起。「伯爵先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