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
津行止脑子一空,从窒息感中抽离,视线呆滞地锁定在天花板上。
这一嗓子也直接吼醒了一直守在一旁的司夜。
司夜一直撑在床头柜上的手瞬间与下颚分离,突然失去支点的他惊悸地拍了拍胸口。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缓和自己的情绪,急忙起身查看津行止的情况。
病房里属于医疗仪器的“滴滴”声渐渐入耳,提醒着津行止他还活着的事实,感知的回笼让车祸带来的疼痛也开始从皮rou渗透到骨骼。
此刻,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几缕模糊的印象。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记得。
司夜简单地检查了一番,瞟了眼他手臂上的石膏,感慨道:“我听人说你那车头都撞变形了,但你还好端端的活着,命可真是够硬的。”
津行止敲了敲他昏沉到眩晕的头,迷糊地顺着司夜的话继续说下去:“不是命硬,是你的车安全系数高。”
司夜困惑地挑了挑眉:“我的车?”
津行止和殷染待了几天的那处小公寓原本就是司夜的,因为那边人烟稀少,自然景观又好,津行止和司夜两人就总约在那小聚。
后来,两个人都忙了起来,司夜就留了一把钥匙给津行止。
津行止红起来之后,易感期就变成了麻烦事,那处房子就渐渐变成了他的“避世处”。
每次司夜都会抽空上门去给津行止送药,上次津行止易感期的时候,司夜直接从小公寓被家里人接走,那辆车就留在了那里。
司夜这才反应过来:“就是广告号称‘车亡人在’的那辆?”
津行止闭了闭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买的时候你还嘲笑我来着吧?”司夜哂笑道,“事实证明,我说的才是对的。”
昏沉与头疼没能阻止津行止想起更要紧的事,他没时间和司夜扯皮,抬起眼,忙问道:“小舟阳怎么样了?”
司夜故意开玩笑的表情骤然一滞,整个人僵硬起来。
从津行止醒来开始,他就在不遗余力地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但不管他怎么努力,津行止还是没忘。
他叹了口气,嗓音直接低下来:“现在我有两个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津行止心口一沉,连呼吸都不由得放缓了。
司夜嘴上说让津行止选,但其实早就决定好了告知津行止的先后顺序。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着歉疚:“小舟阳分化的时候,信息素浓度持续偏低。但也算有惊无险,目前信息素浓度一直维持在分化所需的最低浓度上方一点,性命无虞。
“但小舟阳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容乐观,他的腺体很有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发育不完全。”
津行止知道,司夜的话已经是处理过后的委婉说法了,他干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所以……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其实也——”
津行止没有给司夜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直言道:“司夜,我想听实话。”
司夜早该知道自己那套安慰病患家属的说辞根本糊弄不了津行止。
他捻了捻指尖,还是犹豫着开了口:“最坏的结果,是他的意识无法清醒,他会一直沉睡下去。”
突如其来的情绪一涌而上,堆积在心口,令津行止喉口一腥。
“他怎么能一直睡下去?他还那么小,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能,他不可以……”
津行止用自己还能动的那只手搭上床沿,准备撑起身子。
司夜连忙拉开他的手,迫使他躺回去:“我是该再给你挂一个脑科,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逞强有用吗?我已经让丁知朝守在那了,你现在飞奔过去,也不会改变什么。要是小舟阳醒来却发现你倒下了,他还能好吗?”
津行止收紧手指,指节被捏得吱咯作响。
他强迫自己沉静下来,半晌才凝重地看向司夜:“那还有一个消息呢?”
见到津行止这副模样,司夜有点后悔自己把事情说得太早了,但箭在弦上,显然已经不得不发。
“你到医院的时候,我正在全力治疗小舟阳。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殷染昏倒在了你手术室门口。”
津行止瞬间忘了自己不能起身的事,正要动,便又被司夜按了下去。
“他没什么大碍。”
津行止将信将疑地看向司夜,在他眼中捕捉到一抹不易察觉的飘忽。
他立刻反手抓住司夜要抽离的手臂:“我认识你七年了,你说谎还是没说谎,别人看不出来,我难道也看不出来吗?”
在这场眼神的对峙中,司夜还是败下阵来。
司夜拉开身后一直严密遮挡着另一半房间的床帘,侧过身,津行止这才看见安静躺在床上的殷染。
司夜无奈地走回津行止身边,一边感慨津行止作死,一边小心帮助他起身。
“他当时很准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