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景明着急。
延景明简直恨不得立即抓住温慎之的胳膊,再将秦卫征的脑袋推出去,可他也很清楚,秦卫征此刻同温慎之说的是正事,他无论如何不该在正事上打搅二人,他只能闭上嘴,委屈不已得揪住衣袖,乖乖坐了回去。
温慎之听完秦卫征的话,微微颔首,回答:“放了他们吧,都是些可怜人。”
秦卫征却又问:“可他们回去之后,若是再闹事……”
温慎之叹了口气,道:“先让他们回去,你再将此事与他们说明,同他们允诺,知州不会再逼他们上山寻药了。”
秦卫征:“是。”
温慎之又道:“他们所求不过如此,只要知州不去逼迫他们,他们应当便能安分上一些时日。”
只不过他也知道,此举治标不治本,只要他父皇继续如这般沉迷长生之道,今后这天下迟早还会再乱,远比今日要乱。
温慎之知道自己应当劝说父皇停下这几乎已算得上是祸国殃民的行径,可他虽是太子,在父皇面前却着实说不上什么话,他很清楚父皇不会听他劝告,也明白若非有什么【】的震动,只怕父皇是要将这一条路走到黑了。
温慎之看上去还想与秦卫征再说些什么,可车马队伍将行,四周人多口杂,他便摆了摆手,让秦卫征暂先推开,等途中休息周遭没有外人了,他再来同秦卫征说明此事。
秦卫征终于领命而去,延景明这才找着了机会,可以同温慎之仔细地说一说暗卫首领的大师兄。
延景明迫不及待清了清嗓子:“窝有件事想问泥。”
温慎之会搜狐同他微微一笑,道:“你都从早上憋到现在了,说吧,有什么事。”
延景明摆出一副认真神色,极力使自己的态度与语调都充满了学术的严谨,而后方才开口询问,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一种人,会有特殊的癖好,很喜欢别人打他。”
温慎之可没想到延景明会问这种问题。
他一时之间并未回神延景明话中的含义,一时还有些疑惑,不由反问延景明,道:“原来世间还有这种人吗?”
延景明用力点头:“有哇!窝在阿兄的画册上见过的。”
温慎之:“……”
温慎之明白了。
听到延春的画册这几个字,他一瞬便明白了。
原来延景明说的,是在那种时候,那个程度下的特殊癖好。
若说是如此,温慎之确实知道有些人喜欢做这种事,甚至在权贵之中,这种人还不在少数。
温慎之并不知他们是出于何等缘由才有的如此癖好,他不在意也懒得理会那些人究竟如何,只不过突然听延景明提起……他难免略有些心慌,甚至满怀担忧,以为延景明对这种癖好产生了好奇。
可不料下一刻延景明神秘兮兮开口,小声同温慎之道:“窝觉得羊吃草就是这种人。”
温慎之一怔,问:“羊吃草?”
延景明:“就是阿猪的大师兄!”
温慎之:“……”
延景明认真详细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告诉了温慎之。
他想,怪不得他早觉得杨迟朝有些说不上的奇奇怪怪,老想着让别人打他,原来杨迟朝是这样的人啊!果真人不可貌相,小伙子看起来眉清目秀,私底下原来还有这般少见的癖好。
温慎之却敏锐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杨迟朝不是喜欢人打他,他是黏着延景明,想要延景明打他啊!
这人怎么回事!这是要撬他墙角吗!这能忍?!
温慎之面无表情开口:“他好变态,你记得远离他。”
延景明一顿,而后满怀深沉点了点头。
“窝觉得。”延景明认真说道,“他们整个师门,好像都不太对劲。”
……
车马前行,那队伍浩浩荡荡,延景明探头朝外看了几眼,便又缩回马车内,忍不住小声问温慎之:“这么多人,要花多少钱呀。”
他在心中努力算账。
这么多人,出行吃饭都要不少钱,在仙山下还得驻扎几日,又要准备祭拜所需之物——他不由将目光转到方才国师交给温慎之的玉柄上,沉默片刻,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介个……值几头羊啊?”
温慎之:“……”
温慎之实在不清楚一只羊需要多少钱,他蹙眉犹豫许久,也只能憋出一句话:“呃……许多羊?”
延景明:“……这也太贵了!”
离京祭拜,花了那么多钱,做了一件玄之又玄的事,谁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真有结果,可偏偏谁也不敢说说,延景明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古怪极了,可若真叫他去想……他也找不出什么解决之法。
他坐在马车之中,不由便想起田中的药材,被逼上山的寻药人,还有哪些假扮作贼匪的百姓……他越想心中便越发憋闷,甚至恍惚觉得,也许杨迟朝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
找出一切的根源,那人只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