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站在前厅中央,不知为何想起了季大人同李弘炀在山洞中躲避追杀的那一幕,季大人一身的伤,仍旧拼死背着只剩一口气的李弘炀走了一路,意识迷糊间李弘炀说:定会偿还这份恩情,视阁下为兄为友,断不会忘记今日所言。
本是话本中的贤君良臣初遇,可实际上一个是蓄谋已久的故意为之;一个是不得已下的缓兵之计。
从一开始便是一场骗局,又谈何来的几分真心。
思及至此,季思叹了口气,朝着人恭谨的行了个礼,“无论如何季思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多亏了王爷,往后还望王爷多加保重,季思先行告退。”
季思从齐王府出来走出些许,过了拐角,等候多时的杜衡便急忙迎了上来,“如何了?可有问到什么?”
“并无。”季思摇了摇头。
杜衡眉头紧锁着,同季思并肩走着,“那这幕后之人你可有想法了?”
“先前听你说,你同祁然去曲定时,打听到些消息,孔令秋应是同燕宜有关。”
“却是如此。”
闻言,季思垂着眸摸了摸指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燕宜将孔令秋安插进大晋朝堂之中,有没有可能他自己其实也藏身在其中?”
还有季大人入仕一事,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局。
这句话季思并未说出来,只是在心中补充道。
“他这般大费周章为了什么?”
季思眯了眯眼睛,“如果说,是为了皇位呢?”
风声呼呼的刮着,话语融在风中却被吹散开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7章 下辈子,我不愿生在皇家。
临近正旦节,可宫里却显得十分冷清,短短一年间发生了太多的大事,再加之承德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医院的御医一筹莫展,生怕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得跟着遭殃。
可这瞧来瞧去也未查出什么病症,根本无从下药,只得见承德帝一点点衰弱下去。
起初还能清醒一二,后头昏睡的时日越发的久,孙海在一旁伺候的时候,唯恐他就这般在睡梦中没了气息,每每唤人是都胆战心惊。
承德帝自个儿的身子他比旁人更为知晓,虽有不甘却担心如此下去会毁了大晋基业,不得不放了权,让秦王和瑞王一同暂理国事,安心休养。
朝中官员纷纷觉得,皇上这是要在二位王爷之中选出储君,一时之间秦王府和瑞王府门庭若市,热闹不已,各方谋士和客卿争先恐后递上拜帖。
任凭外头如何腥风血雨,承德帝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将自己困在这宫殿之中,心中却早已有了盘算。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响起,伴随着承德帝沉闷的咳嗽声,他未抬头依旧Cao持着这个姿势执笔在圣旨上写着什么。
孙海将药碗放在一旁,轻声说:“陛下,该喝药了。”
“放着吧,”承德帝虚弱道:“你去将朕的玉玺取来。”
“陛下可想好了?”孙海有些犹豫,还是未忍住出了声劝阻,“此事非同小可,事关江山社稷,还望陛下多加深思。”
“孙海,”承德帝停了笔,抬眸打量着眼前这人,语气淡淡地问:“你跟着朕也有些年头了。”
“却是有些年头了,”孙海笑着应答,“陛下还是太子时老奴便伺候陛下了,不知不觉便过去了这么多年。”
“三十几载了,”承德帝有些眷恋的回忆往昔,“足以让你猜透朕的心思,同样的……”
他停顿下来,直直望着孙海,压低着声音将后面那句话说完,“朕也能猜出你的心思。”
孙海脸色骤然一变,笑意僵在脸上,语气有些慌乱,“陛……陛下……”
承德帝咳嗽起来,端过药碗仰头饮尽,口中的苦涩久久不散,他捂着心口坐回椅子上,像是随口一问般出声,“朕记得宛妃身边那个宫女是叫月芽没错吧。”
闻言,孙海猛地一下抬眸,瞳孔如地震般震动,浑身止不住的战栗,急忙跪地求饶,“陛下,老奴知错了,求陛下饶命啊!”
“此事你是否知晓?”
“老奴……老奴……”孙海本欲多加辩解,可余光瞥见承德帝扔在桌面上的一块月芽形状得玉佩,这玉佩他眼熟的紧,无数个日夜都会拿出来看上一看,甚至连边缘缺损的一角都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明白再多的解释如今也是无计于补,整个人僵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
“你好大的胆子啊!”承德声音从喉咙中挤了出来,含着森森怒意,“瞒着朕这么多年,朕就觉得奇怪,何人有这般能耐能将一个未到出宫年岁的内侍,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宫去,却独独忘了你!”
“陛下……”孙海出了一声冷汗,连说话声都带着不自觉的颤音,“老奴只是一时糊涂,老奴本想同月芽结成对食,还未来得及同陛下说,宛妃便出了事,老奴只是帮她将那人送出宫,其余之事一概不知,也是近日才知晓五皇子尚在人世的消息,陛下,老奴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