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聂振宏小心眼也好,说他迁怒也罢,他对那一家子人都没有任何好感,也并不觉得在那样父母教育下长大的孩子会知恩图报,是非分明。说不定无论林知怎样退步,那一家子都觉得是应该的,甚至会得寸进尺,榨干他家小朋友最后一滴血。
对这样的人,聂振宏向来信奉一句话——拳头硬才能讲道理。
不过,他也不会打消恋人的好意。
“那等你弟弟长到十八岁。那时候他肯定也考大学住校了,到时候咱们再把房子收回来,好不好?” 聂振宏顺着林知的话说道。
“嗯!” 林知连忙点点头。他觉得宏哥真好,比他想的周到。
只不过林知却不知道,他家宏哥在这番话背后,还有些没向他说出口的其他盘算。
“对了知知,那家里的房产证,你还记得放在哪里的吗?” 聂振宏轻抚着爱人的后颈,温声问。
“记得哦。” 林知点点头,那是妈妈交代过他的,“在楼下。还有、还有户口本什么的,我都放在行李箱最里面的!”
“真棒。” 聂振宏笑着亲了亲他的宝贝,“明天都给哥看看。哥给你上个塑封,咱得好好保管。”
林知丝毫没有察觉男人的其他意图,只乖乖点头,“好哦。”
出生证、学籍卡、三好学生奖状、户口本……
半透明的文件夹里全是林妈妈许茹一份份整理好的卡纸证件,虽然文件夹的四个边角都有些开裂了,但里面的每一张纸都被保存得干干净净,连个折痕都没有。
第二天,聂振宏便带着小朋友,一起去隔壁小学对面的打印店里将那些文件一张张过了塑封。
“这样以后就都不会褪色了。”
回去的路上,聂振宏又找快递驿站的老板要了个纸盒,将所有的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在盒子里,最后才珍惜地放在了自家书架的最上层。
“宏哥的呢?”
林知踮起脚,想在书架上找。
“我啊,我连个毕业证都没有,东西都随便乱放的。”
聂振宏思索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那些杂七杂八证件在哪里。他走到外间客厅,在茶几下层的抽屉里翻翻找找好一会儿,才从一堆单据里翻出自己的各种卡票证件,“喏。”
“我也没毕业证。”
林知兜着手接过,还认真地回了聂振宏一句,才趿着拖鞋吧嗒吧嗒跑回书房。他踮起脚把盒子拿下来,又将聂振宏的那些文件一并放进了大盒子里,才关好盖。
嗯,这下齐全了!
林知满意地扬起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聂振宏的老心脏已经被小恋人这种时不时的直球弄得习惯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痒痒地跟进书房,一把将人按在书架上。
“嗯,咱俩都不是知识分子。也算什么锅配什么盖了。”
“什么锅…… 唔?”
没等好奇宝宝问出声,聂振宏就堵住了林知的嘴,将满心的喜欢和高兴都宣诸于两人的唇舌之间。直到书架开始摇摇晃晃,他才连搂带抱地带着人转移到了另一个战场。
*
聂振宏没说出口的盘算,在隔了几日后才安排妥当。
他先是告诉林知店里卖的鞋有些款缺码了,自己要出门去进一些货,而后顺势将两个人同样挂着仓鼠吊坠的钥匙串交换了,交代小朋友今天充当半天的小老板,帮他照看下铺子。
林知简直是拍着胸脯地立刻答应了。
似乎小朋友都喜欢这种被人信任托付的感觉,他们家这个小孩儿还格外可爱。
聂振宏这么想着,十分放心地就将修鞋铺交给了他的小林老板。而他自己则揣着兜,胳膊下夹了个公文皮包,直到瘸着脚走出街道目及的范围,才坐上了一辆金杯小货车。
“哥,等你老半天了!你这有了媳妇儿人也变墨迹了!”
主驾驶座上,坐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赫然是之前来修鞋铺送过货的老三高海。
“这么大人了还瞎贫。” 聂振宏拿手肘呼了他一下,才摊手问,“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都带了,在后座呢!月,你给哥递一下。”
高海这一招呼,聂振宏才发现后座还有一人。
“姐,你咋一块儿来了?” 聂振宏在座位下又踹了兄弟一脚,用目光瞪他,这咋还把老婆给捎带上了?
“我不来盯着你俩点儿……” 文月似笑非笑,“还不知道你要把我们家高海拐去干什么坏事儿呢!”
聂振宏心虚地揉了揉鼻子。
反倒是高海,乐呵呵接过口袋打开,给自家二哥交代,“喏,你瞧瞧,大金链子金手表,伸缩防狼棍,墨镜,纹身贴…… 嚯,左青龙右白虎,还防水的呢!是不是齐全了?”
聂振宏只能在文月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点头,“咳,差不多。”
“我说哥,咱到底要去干啥?”高海眼睁睁看着聂振宏撕开一张印着虎头的纹身贴,忍不住 “嘶”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