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他低头,肖远下意识看他,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来,四目相对。空气渐渐变得尴尬。
“你想歪了。”肖远率先抬脚往前走。
“我想什么能让你知道?”许宴追上来,勾了勾包带说,“你绝对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肖远:“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知道,反正你误会我也不是一次两次。”许宴咕哝。
肖远认真想了想,温和道:“你在想什么?”
许宴飞快笑了一下,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在想,你在我梦里的时候,身材比我壮,长得比我高,事业比我强,哪哪都比我厉害。”
这一听就是哄人的。
但肖远还是被哄得高兴,想笑又忍住,快乐都藏在眼睛里,一会儿就乐得水光潋滟的。
晚上的寒风像刀子。
肖远身上许宴的外套没帽子,许宴看了看他,弯下脖子,说:“帮我把帽子取下来。”
“直接戴上啊。”肖远伸手去拆,摸到拉链了忽然停下动作,索性一把将帽子扣他头上,不忘拉一下帽绳抽紧,“我不戴。”
许宴只露出脸:“不识好人心,你要冻坏了我不负责。”
“何展!”一个青年从马路对面跑过来,粗鲁地扯了下许宴胳膊,“说好晚上给我电、啊!”
青年像摸到电闸门似的缩回手,“不好意思啊小兄弟,认错人。”
许宴眼皮子落了一下,扫到青年手背上的图案纹身,眼皮子又抬了一下,算是将这人简单观察完毕,点点头不太在意:“嗯。”
青年准备回到马路对面,转身时看见什么,嘴里「Cao」了一声,朝他们身后跑。
同时,马路对面青年的两个同伙也往那边跑。
看得出来,他们真的很想堵住他们口中的那个人。
何展看见他们仨,没有跑的意思,任由青年推搡一把,然后两人勾肩搭背聊起来,似乎推搡只是好友打招呼的方式而已。
青年道:“老子刚认错人,把前面那家伙认成你。”
何展说「是么」笑了笑:“他是我同桌。”
青年诧异了下,想到什么说:“你跟我分手,就为了前面那孙子?都他妈什么年代还情侣装。”
何展也不解释,笑意淡了一点:“找我什么事?”
“早上说好给我电话,我等你一天你都没打。没办法,只好来学校堵你了。”
青年朝新天地网吧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台球不是玩的可以么,走,帮我钓个凯子。”
“你把我当什么了?”何展拨开肩上的爪子。
“我是你债主!”青年手指在他胸膛上点了点,“你忘了昨晚上过我之后,你答应我什么,三件事,我现在要你兑现一件。”
夜很寂静。
肖远是被枕头旁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没睡好时,他会有一点点起床气,除非许宴在,会收敛一点。这会儿手机时间凌晨过半,哪个缺德鬼sao扰他?
——“程文宇。”
上次打电话,还是暑假交流作业那会,所以今晚是搞什么,有不会的题?
划下接听。
他闷声闷气问:“有事?”
电话那边不是太安静,有一些嘈杂,听不清楚,夹着一两句脏话在里头。
事情不对劲,肖远困意散了些,爬起来坐好:“程文宇?”
“肖、肖远。”程文宇嗓音带颤,似乎遇到害怕的事,“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带我们走。”
肖远:“你们?”
“我,班长,还还还……”
“你电话开的免提?”听到班长的名字,肖远打断道,“有人旁听?没有就把情况说清楚。”
“我……”
“磨磨唧唧!”听筒里有其他男声道,“还特么高中生,不如老子一个初中毕业的!”
肖远愣了下,只觉得这道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你同学扣这了。”男声大概抢过了电话,“限你10分钟过来,迟一分钟我按一个人喝茅坑水!”
凌晨过半这个时间点,对于习惯夜生活的年轻人来说真的不晚。
肖远赶到台球室时,还是被里面的人数惊了下,倒不是满得无处下脚,只是社会青年占了大半。
东哥坐在台球桌上,正和台球室老板有说有笑,看见肖远进来,表情变得惊讶。
东哥跳下桌子,“真是你,难怪听声音耳熟!”
肖远往中央桌去,和地上跪着的那几个对上视线,程文宇,班长,王猛,一个化妆的陌生女孩,以及何展和他的三个朋友。
“我来了。”他对东哥说。
“喘成这样?”东哥将他上下打量,仿佛已经忘记10分钟期限。
“离得远,跑来的。”肖远问:“他们几个怎么了?”
“这些——”东哥示意那边跪着的,“都是你同学?”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