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一旦在这方面随便激一激,就能让他生出逆反心理。
住处有电梯就是好,林巨霖进门撂下箱子,半气不喘地往卫生间狂奔。白隽瘫进沙发,嗷嗷叫着睡一觉撑不住了。
许宴把东西丢地上,活动了一下脖子,看向肖远。
他先是把书本放到餐桌上,再拖了张餐椅出来,卸下包朝厨房去,从冰箱里拿了三瓶水:“有个房间没床,你们谁睡书房?”
“我睡。”
许宴上辈子挑的也是书房。
肖远点点头,喝完水拧上瓶盖,又拎上之前那个包送进书房,仿佛是他选择的,他就会负责到底。
许宴休息半分钟,拎着东西跟进去。他已经在收拾电脑桌上的私人物品,白皙的颈侧皮肤被背包带勒出了一小片红痕。
许宴床边坐下歇歇,说:“我只是睡觉,不碰别的东西,你可以放在这里。”
肖远收拾东西的举动没停,抱上零零散散的东西离开房间。
隔壁卧室传来开门声音。
没过十几秒,男生又回来,合上笔记本,准备出去时迟疑了下。
肖远说:“丑话说在前头,不准在书房抽烟。”有次在教室,肖远闻到他身上有烟草的味道。
“好。”
许宴想起来那件事了。
年轻人嘛,好奇,那天是第一次尝尝香烟的滋味。
“其他规矩都知道吧。”肖远平日里很好相处,温和说,“犯了任何一条,我会撵你们走的。”
嘴上说着「撵人」这种不太礼貌的话,可男生的语气明显带着商量,并没有不尊重人的意思。
许宴欲言又止,忽然勾了勾手掌,让他过来。
肖远眉心飞快皱了一下,抱着笔记本过去,稍微弯了一点身子。
许宴说:“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不用你撵……”
顿了顿……
肖远以为,他后面会非常有骨气地说「我自己走」,然后就听他笑了一下,缓了缓语速,言辞里有着莫名的恶劣意味:“真想我走,就硬气点帮我安排好下一个住的地方,像今天一样帮我搬家,但凡少做一样,你就是不希望我走。”
肖远:“……”
肖远自小念书强,学得快。国外念书的时候,国内的学业都是自学成才。
这期间认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但就是没见过像许宴这样。
看着正经,看着善良,可一旦在某件事或者某个立场上他话一出口,能让人对他的美好印象顷刻间全部变成泡沫。
倒不是非常令人讨厌的那种,就是特别欠的那种。
他真的很讨打。
肖远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前几天往他脸上招呼的一拳就是冲动。
不过揍完之后没得到他还手,还是挺让人意外。
总而言之,只要许宴乖,不触碰他的底线,他愿意和他和平相处。
星期一早上七点钟不到,林巨霖敲了敲书房的门,隔着门喊了一句「许宴起床」,火急火燎地抱着一撂书就准备走。
“等等。”
肖远叫住他,拿着木锅铲子从厨房出来,给了他一把钥匙。
林巨霖歪头看了眼餐桌,上面只有一杯牛nai,想着肯定没自己的份:“我英语还没背,先走了哈。”
肖远:“嗯。”
林巨霖出了门,回头又冲厨房道了一句:“你等等喊一下许宴!”
昨天都是帮忙搬宿舍的关系了,怎么也够得上「朋友」两个字,喊人起床无非举手之劳。
许宴洗漱完毕的时候,餐厅那人正在吃早餐。
吐司,牛nai,鸡蛋,火腿。
“哇哦。”他拖了一个大长调,拉一张椅子坐下来,朝火腿伸手,“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肖远没有阻止,在他咽下火腿时才说:“20元一位。”
许宴猛地咳嗽两声,险些吐出来,杏眼圆睁像泰迪狗:“不至于吧?就一片火腿!”
肖远心目中的泰迪狗形象破灭了,把钥匙往他面前推推:“目前只有两把钥匙,一把给了林巨霖,你中午找个锁匠,自己配一把。”
“我……我们俩前后桌,我跟着你不就行了么。”许宴单方面做了决定,不以为然地推回钥匙,捧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肖远想了想,觉得不是不可以,喝了半杯牛nai,被他这么盯半天,又突然觉得会后患无穷,决定还是将彼此的关系划分清楚为好。
准备开口之际——
许宴先声夺人:“我对面那屋的自行车是摆设?”
书房对面是空房间,里面有辆山地自行车,很酷很帅。
书房的书架上,有两本青少年山地自行车比赛冠军证书,谁拿的不言而喻。
“不是。”肖远说。
许宴当然知道不是摆设,就是故意问的。
他笑了笑:“我……”
“不可以。”肖远打断,那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