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澜嗤笑了声,慢慢地走向风舒,然后弯下腰,道:“别装了,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还妄想骗过我吗?就算明日我分?身乏术,也不会让你有机会逃出华府。”
他抬起脚,在风舒的右手腕上踩下,然后使力转了几转。
“就算你真逃出去了,凭我在夙阑城内的势力,即刻便能将人抓回。你要不想死在哪个Yin沟旮旯,就少动些歪脑筋。”
风舒忍着痛,回以一笑:“既如此,华伯伯又何必守在这儿,为我的事伤神呢?您不若先养Jing蓄锐,为明日的约战做准备吧?”
华澜冷哼了声,道:“我还用得着你小子提醒吗?”
他将手中的皮鞭收回腰间,又小心地整了整衣物,然后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神情,沿着木梯离开地窖。
在华澜走了以后,风舒咳嗽了会,拍了拍右手腕上的鞋印,支颔沉思起来。
按刚才的对话看来,明晚华林两家势必有一场恶战。就算府里的人不去帮忙,也会为了张罗华公子的生辰宴,忙得不可开交吧。
若要逃跑,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只是,如果自己逃脱不成,反被抓回的话……
算了,与其被关在这儿生不如死,不如试着搏一搏吧。
风舒暗暗下定决心,在缓了几口气后,撑着墙面站起。他踱到活门前施术探测几回,确认上边并无实物、咒法阻隔后,才慢慢地坐到竹席上,闭目休憩起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
风舒担心华澜在食物里下迷药,便悄悄把那些汤水、馒头倒在角落,然后装作熟睡的样子,任送餐仆从将空碗盘端走。
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对的,那送餐仆从在确认他怎么掐都不醒后,便冷笑着离开了。
晚餐时分,那活门又被打开了。
风舒在被泼了一桶冷水后,佯作被吓醒的样子,迷糊着眼咽下碗苦辣辣的汤。
待送餐仆从离开后,他使劲抠自己的喉咙,一直到连胃酸都吐出来了,方才喘着气,躺倒在了竹席上。
那之后,风舒又等了许久,估摸着应到人定之时了,这才开启逃亡作业。
他在活门前徘徊了一会,确认上边没人守着以后,便在活门边凿开一条细缝,将锯子搁在上头,小心地割了起来。
逃脱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顺利。风舒从地窖离开以后,又从怀里掏出藏好的木块,嵌在了活门下方。
完事以后,他又细心地将周边的木屑扫入地窖,再将活门放到木块上,佯作一切如常的样子。
在这之后,风舒躲过几名捧着餐盘的丫鬟,顺利来到后院的青龙木下。
他将藏着的两只锁物囊挖出,把千敛面收进怀里,再将银伞撑开。
一阵气流迅速将他托起,瞬间便升到了半空。风舒抓着伞柄,脸上刚露出笑容,却又立刻凝固了。
——华林二府前的空地,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透过火把映出的光,风舒看见华澜手持皮鞭,高声地呼喊着。在他的指挥下,一群人蜂拥而上,和另一伙人打了起来。
在那群人里,除了平日虐打风舒的匠人,居然还包括了与他同寝房的仆从们。
考虑到华澜好胜的性子,这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华府越是倾巢而出、与林家人打得越是激烈,对风舒的逃亡之行就越是有利——
可真正看见这场自己引起的打斗时,他那尚幼小的心灵,还是受到了点冲击。
华澜和那些匠人会如何,风舒一点也不在意,可无辜卷入这场对战中的仆从,却是曾经待他好的。
那位给自己送米糕、送药的华公子,应该还期待着如往年般盛大的生辰宴。若他看见自家门前血流成河,又会作何感想?
在各家家主的喝声下,现场很快就陷入了一场乱斗。那两批人斗得凶狠,渐渐地分出了高下。
相较华家,林家人大多使用弓箭一类的远程兵器,在这样乱成一团的混战中,很快就落于下风。
眼看着自家人接连重伤,林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得指挥手下往林府的方向退去。
风舒犹豫再三,还是慢慢地降到华府外,沿着墙面绕到对战现场,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Cao纵银伞落下屏障,并抓准林家人后退的时机,将两批人隔了开来。
华府与林府之人战得正酣,眼见敌方忽然被金光墙护住,一时都愣住了。
一支淬毒的倒钩箭射到金光上,然后被弹了开来。几乎同时,一道带着法力的皮鞭破空而出,击在了屏障上,发出响亮的噼啪声。
“还等什么,快打啊!”
不知是谁喊了声,双方人马便又一拥而上,对着屏障就是一阵乱打。
有些人杀红了眼,一时失了准头,手中的武器、咒法便落在自家人身上。
很快地,现场再度陷入了混乱之中。风舒心里着急,可还没思索好应对之策,就听见一声可怕的嘶叫声——
一条火蛇从林家那方凭空冒出。见此情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