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贯松没回答乔寿的问题:“你一直都在九龙小区门口?”
“是的,我从傍晚五点多就溜达出了筒片子,一直在九龙小区附近溜达,后来就在九龙小区门口保安亭那边站着,和保安还唠了会儿嗑。”乔寿回答。
乔贯松松了口气:“你先别回筒片子,陈妈在巷子口遇害了,这边有点乱,还有人怀疑是你干的。”
“遇害?”乔寿愣了愣,“遇害是——陈妈在筒片子被人杀了?”
乔贯松道:“看这架势,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刚刚陈晓小看着魂儿都出窍了。”
乔寿估计被震住了,半晌没说话,过了几秒钟,他啊了几声,然后道:“我的天,这怎么回事?”
乔贯松哪儿知道:“你该干嘛干嘛,要是有人问你,你就如实说,说你已经知道陈妈被害了,是我打电话告诉你的;也是我打电话告诉你筒片子里比较乱,让你先别回筒片子。”
乔寿说好,乔贯松于是挂掉了电话。
乔贯松想着这事虽说有些唏嘘,甚至于想到凶手还在筒片子活动就让他感觉很危险,但还不至于让他心太乱。
乔贯松重新打通了徐羽的语音通话,徐羽秒接:“和你爸打过电话了?”
乔贯松嗯了一声,把他们俩的通话情况大概给徐羽一说,徐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小祖宗,你注意点安全,不行就到别的地方先待一晚上。”
乔贯松坐回桌子旁,压了压历史书的缝:“我还能到哪儿待着。”
徐羽暗示道:“你周围没有能去的地方吗?”
乔贯松一根筋道:“没有,我没什么亲人,母亲自己打拼,我至今不知道她住在哪儿。”
徐羽再次暗示:“你不是在那儿上学?你周围没什么同学或者老师家可以避一避吗?”
乔贯松刚想继续脱口说没有,忽然觉得有点怪,他将这句话用脑子思考了一遍,这才明白徐羽的意思。
乔贯松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能促成这种好事,他心里已经抑制不住期待,恨不得直接冲到楼下。
但为了保证徐羽认为自己不知道他是徐羽,乔贯松还是佯装思考了半晌,然后用犹豫的语气道:“我和同学的关系没熟悉到可以去对方家里,至于老师——”
“我和我们班主任老师最近倒是总一起吃早饭,但麻烦他也不太好。”
徐羽条分缕析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可不是小事,你继续待在那边不安全,先问问你老师不就好了?
要是觉得是老师不好意思麻烦,你语气礼貌一点,把发生的事跟他说一遍,他要是在乎自己学生,不可能不同意的。”
经过徐羽这么一说,乔贯松觉得自己要不知道朝戈是徐羽,恐怕也跟着朝戈说的去找徐羽了。
他乐得没有台阶下:“哥哥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问问。”
徐羽说好,甚至考虑到乔贯松要换大号给老师发消息,贴心道:“那你先挂了我的语音通话吧,有后续进展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平安。”
乔贯松应下,切换成大号,按照徐羽的指示,礼貌、冷静地恳求徐羽收留他和乔寿一晚。
徐羽秒回,他的语气震惊而痛恨:“陈晓小的母亲被害了?你直接和乔寿到我这儿来,路上注意安全,我试试能不能联系上陈晓小,问问她的情况。”
乔贯松说好,再次给乔寿打了电话,两人约好在九龙小区西门保安亭前见面。
他收拾了周末要用的生活用品以及卷子、作业、教材等等学习资料,背着书包、拎着另外一个大包走下楼。
巷子口的人群被驱散了,现在只剩下警察在那儿取证,道被封死,乔贯松从另外一条巷子拐出小区,和乔寿见了面。
乔寿想帮乔贯松拎一个包,被乔贯松躲了下,他就没再坚持。
两人见面反倒谁也没说一句话,乔贯松站在乔寿跟前,站了几秒,然后转身就往九龙小区里走。
乔寿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乔贯松几次听不到乔寿的脚步声,总是想回头看看,这种担忧他根本压抑不住,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于是乔贯松每回一次头,都要被乔寿抓个现行。
乔贯松觉得有点丢脸,但走一会儿总还是要回头看一眼。
终于他捱到了徐羽楼下,按响门铃不到一秒,门锁就被打开了,乔贯松一度怀疑徐羽就坐在门边上等他来。
乔贯松和乔寿进了门栋,仔细关好楼道门,楼道里的感应灯一时没亮起来,比外头路灯照亮的区域还要黑。
乔贯松回头确认楼道门关没关好的时候,余光忽然瞥到路灯下树丛的黑影中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们,但等他定睛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树影。
刚刚肯定有人站在树丛里,那人现在哪儿去了?难不成往门栋这边走过来了?
乔贯松浑身忍不住紧绷起来,进入戒备状态。
正当此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滑开了一道缝隙,徐羽疑惑的声音在楼道里悠远地响起:“小乔?是你们吗?怎么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