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戈醉酒和他打电话那天,是乔寿在麻将馆被强jian的那天;
朝戈打电话和他在医院发牢sao那天,是陈晓小出事那天;
朝戈忙忘了他的那两天,是……忙到秃头的那两天;
朝戈现居住地也在D市,朝戈也是B大毕业的高材生。
他曾经想过,李分郝和朝戈那个失恋了喝醉头撞到门框上求救的傻子很像,性格像、带温泉的别墅也像。
他和朝戈约好了见面的那天,来的是他,他甚至还陪他一起等朝戈。
乔贯松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以为他在那儿站了很久了,现在看来,就是站了很久了。
那天乔贯松在校庆晚会上公然用了木工的声线配音,下来之后他来回和乔贯松唠嗑,当时乔贯松以为他是无聊,现在看到,就是想套他的话。
得嘞,乔贯松当时是一点也没想到,几句话就被他套了个准。
怪不得他要一直锲而不舍地问乔贯松的兼职,那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所以他才知道乔贯松一直带手机来学校,知道乔贯松和朝戈是网恋,原来是开了对面视角。
那个浮生圆滑店主说过——朝戈玩得很大,根据HOOCH那晚的经历管窥蠡测,他也不差。
所以朝戈才会拉黑自己;
所以他才会反常地和自己带手机来学校这件事较劲;所以他才让自己批三大摞卷子;
所以那晚路灯下他才和自己说那些莫名其妙却又发自肺腑的话。
所以——所以他在喝醉了之后会揪着他叫对象;
所以他酒醒了之后对他说,不过就是网恋,何必呢。
乔贯松恍然大悟。
但他不敢想他的名字。那张明晃晃诱惑自己却又保留着艺术感的照片、那晚耳麦中清晰的水声和低喘、自己每日每夜的臆想和渴望,都让此刻的乔贯松目眩神迷、如梦似幻。
上一次他不想面对现实,还是在陈贯失控地揪着他的领子对他的耳朵吼乔寿是同性恋的时候。
可是——可是——可是这算不算,算不算他终于找到了朝戈呢?
“同学?同学?”
“乔同学!”
乔贯松猛地意识到陈妈在叫自己,他低头看见陈妈满是担忧和惊恐的眼神,勉强扯出微笑:“没事,我刚刚想别的事,出了会儿神,抱歉。”
陈妈松了口气,道:“是我该抱歉,我刚刚太激动了,对不住啊同学。”
乔贯松摇摇头,感觉自己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真的没事,我——我该谢谢您。”
他余光瞥到徐羽正在下大门口的台阶,于是顾不得陈妈疑惑的眼神,匆忙说了句祝陈同学早日康复,转身就往坡下疾走。
乔贯松走了几米,脖子不听话地转过去看徐羽。
徐羽恰好在看他。
也许不是恰好。
乔贯松慌忙中拿出自己十分的演技对着徐羽笑笑,结果肩膀狠狠地撞上了红绿灯杆子,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顾不上揉它,健步如飞地往前走。
今天乔寿吃晚饭的时候发现,乔贯松拿了两次才拿起筷子,看着菜盘子的眼神毫无聚焦,心神不宁就差写在脸上了。
他这几年就没见过乔贯松这么情绪化,立刻有些迟疑地问道:“贯松,你有心事?”
乔贯松想也不想,矢口否认:“没有。”
乔寿看了两眼乔贯松,听他否认,于是笑道:“好吧,来,吃饭,今晚这道糖醋里脊我可研究好几天了。”
乔贯松敷衍地夹了一块,咬了一口:“做得挺不错的。”
乔寿看乔贯松不想说话,于是不再试图转移乔贯松的注意力,而是闷头吃饭。
吃过饭、刷过碗,乔寿悄悄地继续研究画画,他研究了两个多小时,忽然发现乔贯松那每小时整点必响一次的闹铃,这两个多小时中一次也没响过。
但是乔贯松这两个多小时中叹气却叹了无数回。
十点钟,乔贯松豁地起身:“我去外面走两圈。”说完,他就自己揣着兜走出房门,根本没想过听乔寿的回复。
乔贯松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大步走在晚风中,那些过路人和摆摊人的热闹像碎片一样模糊了棱角,掉落在他身后。
刚刚那几个小时,就连计时数学卷都无法集中乔贯松的注意力。
耳边尽是朝戈动情时的哼叫和一声声的「小祖宗」。
乔贯松脑中涌出一件件小事——徐羽那些意有所指的话、那些眼神和今天让他换喻体的小心思。
李分郝为什么叫他去HOOCH?是他醉酒睡着时说过他的名字?还是一会儿说一声小乔,一会儿说一声——
说一声——
小祖宗?
乔贯松在熟悉的、落了灰的体育器材跟前站定,心脏像是从胸腔出走,镶嵌在了他的耳膜上,一下下、一下下,仿佛急促而震耳欲聋的鼓点。
他绝望地捂着脸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