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贯松整整一个下午都克制着自己不去看手机,放学后,他去艺术楼和配音社的同学们进行最后一次排练。
他是从艺术楼后门的楼梯上来的,到三楼后,正对着楼梯口的就是配音社教室的后门。
乔贯松对着后门沉默了两秒,绕去走了前门。
乔贯松回家、吃晚饭,坐在桌边,瞪着台灯一半亮一半暗的杆子看了半晌,终于败下阵来,从书包中拿出一天都没看一眼的手机,深吸一口气。
乔贯松周三给朝戈发了很多条消息,昨天晚上忍不住还打了通语音电话,但朝戈并没有接。
乔贯松攥着手机,认命地感受到自己情绪又开始剧烈波动。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乔贯松就情不自禁地过度思考。
他想朝戈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又或者遇上了什么危险——比如说之前那个猥亵他的杂碎再次缠住了朝戈。
但乔贯松除了这一个微信号,没有其他的方式询问朝戈的情况。
那根看不见的所谓网线仿佛摸不透抓不着的稻草,只有凭它才能拿到春梦情思的入场券。
乔贯松准备解锁手机屏,他在心中一遍一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想朝戈肯定没有给他回信,他没必要专门去看朝戈的消息,他只是担心有没有其他通知被他错过。
然后乔贯松微微睁大了眼睛。
“朝戈:未读消息61条。”
乔贯松迫不及待地点进去,就见这61条消息分别分布在下午3点、下午6点和晚上7点。
下午3点是朝戈在解释为什么一直没回消息,他说自己这两天太忙了,睁眼忙到闭眼,没有半秒钟的休息时间。
然后可能说着说着自己也心虚,解释了一大堆,中心思想还是很忙。
这一坨消息一共有十一条,平均每条占三到四行。
下午6点是朝戈重新又开始吧啦吧啦解释,这段解释一共有二十三条,从5点40多分开始,每隔几分钟就会来两条,一直持续到6点32分,朝戈发了个猫猫头哭泣的表情做结尾。
晚上7点,也就是半个小时前,朝戈开始发语音,发了二十条语音,又发了七个猫猫头表情。
乔贯松连日来的憋闷一扫而空,他冲着屏幕按捺不住地乐。
他感受到了朝戈的慌,这慌一定是递增的,乔贯松想,下午三点那会儿语气还算平静,解释的也算有条理;
下午六点就有些混乱了,等到半小时前,明显开始慌了。
乔贯松美滋滋地掏出耳机,跟乔寿说了声他去跟客户通话,走出房门,插上耳机,点开第一条语音。
“小祖宗,你看我消息了吗?”朝戈拖长了声音,语气很软,“我真没想到我会这么糊涂,我忽然想到周三那天刚巧是咱俩单子到期的那天,你是不是想多了啊?
我真把这事儿给忘了,你在我这儿握的可是长期票子,我下意识就忽略了咱俩之间还有个单子的事儿,我错了,对不起,小祖宗,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这两天把前些日子落下的字数补上了,然后有几个剧本的ddl要赶,还有个不得不接的人情本正在想大纲,我那个失恋的朋友还一直在给我惹事儿,我动不动就要去酒吧捞人。我忙起来就会忘了时间,只看着眼前的事,我没有不重视你的意思。”朝戈的声音低下去,好像有点委屈,“小祖宗——”
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越来越长、朝戈的语速也越来越快,然后朝戈在最后一条语音中说,小祖宗,你这两天是不是真的怀疑过,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是在做单子?
乔贯松没打算撒谎,他回:“是。”
他是字发出去不到两秒,朝戈那头立马蹦出来一个泪眼汪汪的表情包,然后没动静了。
乔贯松道:“不过没关系,哥哥不用这么紧张,之前是我想多了。”他现在心里半分Yin霾也无,甚至把三天以来的烦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哥哥,要不我们提前两天见面吧?周一晚上可以吗?那天你出差回来了吗?”
朝戈过了两分钟才回乔贯松,他道:“我刚刚去辞了个职,我以后不做虚拟男友这份工作了,我只做小祖宗一个人的好不好?”
乔贯松愣住了,他意识到朝戈是为了让他安心,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还有隐秘的欢喜。他压着嘴角,轻轻道:“好。”
朝戈又道:“周一晚上没问题,怎么突然想到要提前了?”
乔贯松说:“没什么,就是想早点见到哥哥。”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乔贯松心里还是有种不安定感,他总感觉摸不着的网络关系并不靠谱,只要朝戈想离开,乔贯松就没有半分找到朝戈的办法。
所以他想知道朝戈住在哪里、长什么样子、真实性格和真实声音是什么样的,想知道和朝戈有关的一切事情。
“我也想早些见到我的小祖宗。”朝戈又在那边睁眼说瞎话了,但话里带的甜意还是让乔贯松心情明朗。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乔贯松自觉地让朝戈去忙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