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语言里带了点歉意,“我今天下午,就是刚刚,我跟她说,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
“不知道她信没信,我现在也问不了。总之,我出来之后思来想去觉得不合适,但我没法反悔。”老板道,“我想到现在,实在过意不去,就来跟你说声。”
“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会传出去。”老板道,“她没法往外说,你放心。”
乔贯松注意到老板的用词不是「不会往外说」,而是「没法往外说」,这让乔贯松心里升起几分并不太妙的直觉。
乔贯松没问,而是道:“没事,这件事没这么大,你不用这么过意不去。”
老板笑笑:“谢谢,你这么说,我心里的歉疚少多了。”她道,“那我先挂了,我去办手续,回头再说。”
乔贯松:“好。”
他挂了电话,没再给朝戈通话,直接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学习。
朝戈这一消失,就是整整两天。
乔贯松这才知道,自己和陈贯做的保证就是放屁,要是感情不出问题倒没什么,但这段关系一旦向着未知或不妙的方向滑坡,没人能不影响生活。
朝戈的消失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悲伤,但它就像一道无时不在的幽灵,灰蒙蒙地笼罩在心境之上。
在乔贯松专注于学习时,它会远离他一些;
但当乔贯松跑Cao、午睡、吃饭、上下学的时候,它就会形影不离地贴上来,sao扰乔贯松的思绪和心情。
直到周五,乔贯松被徐羽叫去批改卷子——这几天乔贯松总是会被徐羽叫去批改卷子。
徐羽坐在乔贯松身边愁眉苦脸地写大纲,乔贯松斜眼就看他那大纲画了整整一张A4纸,画了一半,他又用黑笔打了个大大的叉。
他写会儿这个大纲,半天没什么进展,就把大纲本子往旁一放,打开电脑噼噼啪啪打字。
打没一会儿字,手机开始嗡嗡响,他不耐烦地接起来,说了几声好就挂掉。
接着,他把电脑合死,从桌边的一堆文件中翻出一个表格来唰唰填写,又打开手机做某app里的任务。
乔贯松双眼直视卷子,一丝不苟地画了个叉。
徐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挠挠头,把平板拉出来打开百度,一边百度一边做某app上的题。
乔贯松感觉徐羽整个人都散发着「老子很累,但老子还要干活」的情绪,几乎奄奄一息。
徐羽做了会儿题,猛然弹起身子,严肃地拉出一张白纸,开始一条条列自己要做的工作。
他见乔贯松瞟过来,便笑着伸出胳膊把白纸挡了一半:“小乔你别看,我列下我要做的工作,我怕我忘了。”
乔贯松点头称好,转过脸去继续批卷子。
虽说不看了,但乔贯松用余光仍然能模糊地瞧见徐羽把工作列了整整一张A4纸。
列完这些,徐羽先是换上红笔,在某些条目上圈了几个圈,又改用蓝笔,在某几些条目下加了下划线。
乔贯松对徐羽成山的工作感到敬佩。他敬佩归敬佩,脑中仍旧在飞快地算分。
他算好分标在刘欣心的名字旁边,徐羽呼出一口气,满意道:“不出意外,今晚能歇一会儿。”
忽然,他想到什么,神色有些紧张,拿起手机划了两下又放回去,接着从包里掏啊掏、掏啊掏,最终刨出来另一只手机试图开机,没开开。
徐羽只好又拿出充电宝给手机插上,一插上立马开机、解锁,手指在屏幕上Cao作了两下,停在屏幕前。
他就这么对着屏幕思考了整整一分钟,乔贯松才瞥到他似乎开始打字了。
他没再注意徐羽,而是把下一张卷子批出来、算好分、放到一旁。
乔贯松又批出来了五六张卷子,徐羽才把手机锁屏放下。他瞄了眼徐羽,发现徐老师本来就有些臭的脸色又多了几分Yin霾。
徐老师对乔贯松叹息道:“小乔,我来做老师是个错误的决定,人不能同时做好三四样职业。”
乔贯松觉得徐羽现在状态有些低迷,于是略加思考后对徐羽道:“如果不是徐老师,刘欣心现在还认为自己的数学是天生差劲、蒋启还在逃课厌学、乔——我爸也不会鼓起勇气重新生活。”
“徐老师是我从小学到高中以来,见过的最、最、咳,最称职的班主任老师。”
乔贯松说到这儿,觉得太过rou麻,但话说到一半又不能收回去,只好硬着头皮咳嗽两声消除尴尬。
他坚持说完后,就重新把头低下去批卷,心想自己就不该多嘴。
徐羽盯着乔贯松的侧脸笑道:“怎么又不好意思了,说大实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觉得我挺称职,不愧是小乔,看人就是准。”
“活得厚脸皮一点,小乔你和你爸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徐羽笑道,“脸皮越厚过得越自在。”
乔贯松打趣徐羽:“老师,我看您在这儿赶了半天稿子了,一点也不像脸皮厚的人。”
徐羽正色:“我要是想拖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