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音社的后门向来都是吱嘎作响,但这次乔贯松不知怎么推的,竟然没发出半分噪音来,导致里头的四个人都没察觉乔贯松进了教室。
乔贯松往前走,准备和社长说一声他来了,结果走到社长和另一位女生跟前,他赫然发现这两位在看某日本动漫。
看日本动漫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里边的两位男生似乎正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乔贯松看着手机里头的一位男生钳制住另一位男生的双手,诡异地沉默了。
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与社长开口,于是只能尴尬地盯着社长两人的后脑勺和手机屏幕。
在思考如何不社死地开口的同时,乔贯松的眼神时不时地会瞟到屏幕中,不知不觉,他的注意力慢慢从如何开口转移到了两位男主角身上。
乔贯松瞪着那名被压在下头的男生,鬼迷心窍地代入了朝戈的声音,过了两秒,乔贯松耳根发烫,小腹下也有些发烫,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大腿撞在木桌上,发出了极为巨大的声响。
社长一个哆嗦,反手扣下手机,见鬼一般飞速地扭过头来,几乎要解锁猫头鹰的天赋:“卧槽槽槽!”
乔贯松脑中很混乱,他撞到桌子之后重心失衡,在社长扭过头后依旧没能站稳,摔在地上,撞开了一片桌子。
他脸上羞耻地发烫,见四个人都投来目光,赶忙一溜烟滚起来,结果大腿那一下撞得太狠,一时间使不上劲,踉跄了一步。
社长尴尬得很,她匆匆关上手机,整张脸都红得不行,她估计也觉得丢人,腾地站起身想扶乔贯松:“你没事吧?对不起啊对不起。”
乔贯松趁她扶之前重新站得笔直笔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去摆桌子:“当然没事儿,我就是一下没站稳而已。”
社长哈哈尬笑,乔贯松看她恨不得钻进地里的表情,就知道她估计想错了,她以为乔贯松是被她视频中的内容惊到了。
其实也确实惊到了,但惊到摔倒不至于,乔贯松郁闷地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逃避一般不愿去想自己到底是被什么惊到了。未经人事的少年人毕竟对陌生的感情存有惶恐。
配音的男生被这插曲打断,回头看见乔贯松,问道:“乔神,你没事吧?”
乔贯松连连摆手,摆好桌子走到前边:“没事没事,我来和你配对手戏。”
男生说好,把视频调回最前边,重新和乔贯松一起练习。
接下来的半个下午,乔贯松陪社员一同磨合,直到晚上六点才回家。
他一直没有去看朝戈的消息,先是做好了晚饭,然后开始学习,直到八点的闹铃响起。
乔贯松按灭闹钟,坐在椅子上发了半晌呆,这才吐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来,犹豫着点开和朝戈的对话。
朝戈中午和他两个人互相发了一大堆消息,简而言之都是些废话,乔贯松也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每次好像都没聊什么,但都能聊起来。
在他看着屏幕的时候,底下弹出一条消息:“朝戈拍了拍你”,然后朝戈发文字:“今晚我得补昨天通宵欠下的更新,咱们还是连麦不说话?”
乔贯松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好的,我现在给你打?”朝戈说好,于是乔贯松拿出耳机插上,拨出语音通话。
朝戈接上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和顿了会儿才响起的敲键盘声。
乔贯松心中慢慢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下午那会儿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并不能代表什么。朝戈毕竟只是网络上的朋友——而且还是他的客户。
也不算客户吧?乔贯松又想,客户是小福,小福还希望他和朝戈真的摩擦出什么情感的火花呢。
乔贯松烦躁地把桌面清理了一遍,将这些念头扔出去,把注意力放到卷子上。
周日晚上例行是乔贯松的休息时间,原先这天晚上学到九点后他会去跑步,接着再刷刷手机看看新闻或者小说,十一点就睡觉。但今天九点的闹铃响过后,乔贯松一点也不想出门跑步。
乔寿刚刚说去小区外边溜达两圈,现在不在屋里,乔贯松收拾好书包,坐到床上靠着墙,静静地听着朝戈均匀的呼吸声。
朝戈打一会儿字就停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他思考的时候呼吸声会加大一些,像是在叹气。过了五分钟左右,朝戈旋开了水杯盖子,开始喝水。
也许是因为两边的环境都太过安静,乔贯松几乎能听到水流如何顺着朝戈口腔滑下,被朝戈咽下去。每次吞咽下去一口水后,朝戈都会微微加重鼻腔呼气声。
乔贯松耳朵不自觉动了动,他摸摸耳垂,那里略微有些发热。
他满心茫然,对着台灯照亮的一寸桌台发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似乎确实有点喜欢上了朝戈,但他并不敢相信、也并不想相信。
乔贯松也不看手机,满脑袋乱麻,坐着不动。就这么又过了十多分钟,朝戈忽然疑惑地开口:“小祖宗,你怎么不写字了?好久没听到你翻书页了。”
乔贯松慌张地应了一声,神经一下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