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都不见了。
太后朝着皇后招手,“过来。”
裴瑶听话地走了过去,太后想起初见帝王的那夜,唇角不觉勾了起来,“皇后,今日的衣裳不好看。”
“我本已睡下,又想着太后,便匆忙换了衣裳过来。”裴瑶望着太后的眼睛,察言观色。
太后从绣面上找出一糖盒,轻轻推开盒盖,露出清一色的橘子糖。
裴瑶立即拿了一颗放入嘴里,清新的橘子味让人感觉几分甜腻,她看向太后,薄扇轻轻一颤,而太后也吃了一块糖。
裴瑶顿住,不是让她喂吗?太后自己都吃了,还怎么喂呢。她丧气将橘子糖都咬碎,自己都吞了。
太后不理会她,自己慢慢咀嚼着糖,一颗接着一颗,时不时地看一眼皇后。
裴瑶干站着,觉得腿脚酸,就直接搬了绣凳过来,与太后面对面坐着。
太后修长的手中在糖盒里拨动,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哒哒的声音让裴瑶皱紧了眉头。
太后再度吃了一块,裴瑶坐不住了,上半身靠近太后,唇角碰上她的唇角。
呼吸凝滞。
太后的牙齿也停止下来,裴瑶的舌尖探了出去,碰上唇角,接着是牙齿。
略微扫动后,糖渡到自己的嘴里。
裴瑶坐直了身子,咔哒一声,含着太后味道的糖被咬碎了。
太后站起身,朝着内殿走去,裴瑶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带着糖盒跟上太后的脚步。
人该有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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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再度被疼醒了,觉得心口憋闷,就像喘不过气一样,他感觉自己都快死了。
他死死抓着身上的被角,极力唤人,内侍很快就来了,扶着皇帝坐起来,又捧了汤药来伺候 。
皇帝慢慢地透过气,上半身靠着内侍,眼睛死死瞪着前方,“国、国师呢、让她来见朕,这些药吃了都没有用,她该死。”
“臣立即去请。”内侍去请。
皇帝时常半夜疼醒,就特地留下国师,不出片刻,国师就来了。
皇帝骂骂咧咧,百里沭充耳不闻,跪在榻前探上皇帝的脉搏,一面道:“陛下伤在心口上方,疼痛再所难免,忍过一阵就好。”
“忍?怎么忍?朕快透不过气来了,忍不了,你没用就滚。”皇帝不耐,想踢开国师,可刚一抬脚就感觉到一阵疼痛,顿时就缩了回来,“有没有快速止疼的办法。”
“陛下,可曾听过长生药?”百里沭站起身,笑了笑。
皇帝愣了下来,他自然听过长生药,不过都是虚幻而来,至今并无人来验证。惠明陛下吃丹药祈求长生,可最后还是死了。
长生药吃了可得长生,谁不羡慕。
百里沭压低声音说:“臣在炼药,炼制后可得长生,不过,臣需一人。”
皇帝露出兴奋的神色,“国师若能炼出,要什么人,朕都可帮助你。”
“臣需皇后的帮助。”百里沭唇角勾了勾。
皇帝立即就愣了,皇后是国母,不是随便人,他试探道:“能不能换一个,皇后是国母。”
是国母不假,主要是太后的态度让他不敢随便答应。
百里沭也露出为难的神色,“皇后的身份尊贵,血脉奇特,除她外,其他人都不成。”
皇帝沉默了,“你让朕想想。”当初他想立慎昭华为后,是太后反对,坚持让他娶大将军嫡女为后。裴太傅对朝有功,裴大将军更是为朝廷战死,裴瑶便是最适合的国母。
他废后,裴家不敢言语,就在于太后。他害怕他废了裴瑶,太后就能废了他的帝位。
皇帝犹豫不决,显然是更加畏惧太后。
“陛下若想早日止疼,就需舍得,臣先回去了。”百里沭俯身退出皇帝寝殿。
皇帝重重叹气,随手将榻旁几案的药碗撒去,气得伤口又疼了起来,该死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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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万籁俱寂,被子里的裴瑶探出脑袋,下一刻,眼睛上多了一红绸。
“皇后心思过人,哀家不得不防。”太后的声音清冽,没有感觉到温柔,也没有感觉冰冷。
裴瑶眼前漆黑一片,下意识攥紧了被角,默默缩回了被下,努力朝着墙角靠去。
“皇后暖的是榻,而不是墙角。”太后提醒一句。
裴瑶又像虫子般蠕动回去,躺在了榻中间,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师父说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太后?”裴瑶害怕地喊了一声,语气颤颤。
“皇后这是害怕了?后悔来得及。”太后的语气带着讽刺。
裴瑶不作声了,窸窸窣窣地在被子里摸了摸,衣裳呢?她记得她这回将小衣亵裤塞进了被子里。
摸了半晌没摸到,反而触碰到了柔软的肌肤,下意识缩了回来,可她来不及了,早有人攥住她的手。
下一息,她的手贴在了她自己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