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卿尚不知道如此劳民伤财的办法能不能制服网罗,但绝对够格惹恼它。
“劳驾!劳驾让一让!”
杜子腾紧随其后挤过来,身上的仙家道袍好不打眼。
柳言卿暗道不好,直往吴越身后缩。
杜子腾惊鸿一瞥间看清他的脸,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唤道:“柳公子怎会在这?我们找得好苦啊!”
“仙君认错人了!”柳言卿斩钉截铁:“我不姓柳!”
“我们兄弟两乃城外樵夫,从没离开过家乡,今日专程进城看热闹的,”吴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敢和仙君攀亲带故。”
他自认是仙门新秀,从未串过门,总不至于被认出来,应该能给师兄打掩护。
“你快别瞎扯了!砍柴的能长成这样?”杜子腾确实没认出他,也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因急着要人,居然上手硬抢:“柳公子,你该不会中了不干净的邪术,把我忘了吧?”
从吴越手里抢人,他怕不是疯了。
吴越身形占优,一使劲就把柳言卿拽回来,换了凶神恶煞的嘴脸:“你干嘛呢?别对我兄弟动手动脚!”
柳言卿感觉自己像个彩头被人扯开扯去,晃得头晕。撞进熟悉的胸膛之后,便再也不肯挪窝,死死搂着吴越不撒手。
“柳公子!”杜子腾急得跺脚。
他投鼠忌器,不能用仙术对付这山野莽夫,只能行泼妇骂街之策,叉腰呵斥:“你是何方妖魔,竟敢掳走仙门公子,还洗去他的记忆,究竟在图谋什么?”
他是县令花重金请来的仙家,泼出的脏水非常有分量。摩肩擦踵的人群一听“妖魔”二字,纷纷惊惶退避,硬是在拥挤的城楼上挤出五尺空地。
柳言卿恐事态失控,不能再放杜子腾大放厥词,逼问:“你说的柳公子有何体貌特征?为何非说我是他!”
“柳公子乃锁月楼少主,三岁开会,咒法无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神童……”杜子腾口若悬河,越说越没谱:“尤其长得那个俊哟!但凡看他一眼,甭管男的女的都得把心肝掏出来——”
“行了行了!”柳言卿粗暴打断:“锁月楼谁没听说过啊,可听闻他家公子是个残废,出行需得坐轮椅,你看我这四肢健全的,和他哪里有半点相像?”
说完怕他不信,赶紧蹦跶了两下。
杜子腾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可眼睛粘在柳言卿脸上了,死活挪不开。
三人对峙中,忽而灵力汹涌,呈惊涛骇浪之势往人脸上拍。
柳言卿猛的扭头,看见修士踏剑飞行,阵法迅速变换,巨网徐徐收拢。
不好!误大事了!
“柳公子,”他惊悚的表情落在杜子腾眼中,那厮得意调笑:“樵夫可看不见灵网!”
柳言卿顾不上演,质问:“你是怎么想出这个馊主意的?”
“这主意馊么?”杜子腾大感意外:“虽然耗时耗力了点,但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啊!否则我人都来了邪祟没抓着,多丢脸啊!”
柳言卿抓狂:“可你知不知道这邪祟几百岁了?”
杜子腾实力懵逼,愣道:“我不知道啊……”
他们身处巨网的正中央,随着收网,空气中浮起墨色的瘴气,有什么东西从地底呼之欲出。
柳言卿欲言又止的拿指头在姓杜的傻子脸上点了点,恨铁不成钢的骂:“世上大妖千千万,网罗是我所知最厉害的。你用一张网把这些人和它网在一起,全都会被你害死!”
杜子腾的下巴直往下掉,凝固在一个非常难看的表情。
说时迟那时快!
网罗被逼到绝境,触手破土而出!
百姓惊惶四散,互相踩踏。触手上遍布巨目,显然很清楚谁才是幕后主使,只有碾死他方能逃出生天。于是扫开那一片蝼蚁,直直冲身着道袍的杜子腾奔来!
“妈呀——!”
杜仙君一秒破功,鬼哭狼嚎。
吴越飞速幻化出灵剑,预备斩断。
“不要!”
柳言卿侧挪一步,大无畏的横在中间。一时间叫人看不懂他是替杜子腾挡着网罗,还是不许吴越砍杀邪祟。
“那个……”柳言卿经历大型社死现场,对众小弟发话:“都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而后无视吴越和杜子腾的错愕,沉yin一番,继续教化:“不要打架,打架不好,非常不好。”
吴越眉头紧蹙,半晌垂下手臂,剑尖指地。
令人意外的是,邪祟比他还服管,早早偃旗息鼓,乖乖立在柳言卿身后,听凭差遣。
“你!”柳言卿一记眼刀甩给杜子腾:“赶紧把你的网撤了!放它走!”
“不行吧……”杜子腾瑟瑟发抖,犹在狡辩:“七星斋倾巢出动,如此大费周章却一无所获,肯定沦为笑柄,日后怎么做人?”
“现在已经是笑柄了!”柳言卿指着四仰八叉的百姓和手忙脚乱的修士,没好气道:“你来之前就该掂量清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