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源劝道:“还是写吧,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贝嘉许愣了一下,接过马克笔,低下头去,在自己胳膊上一笔一划写下三个字。
“许星晚。”
后来他像疯魔了一般,将“许星晚”三个字写满了全身,又怕被别人看见,从收拾好的行李箱里拽出长裤长袖穿上,把头发散开披在肩膀上。
几个人浑浑噩噩在宿舍呆了一天,孟斯年他们出去领晚饭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据说明天就有军务飞机来接我们回国了,大家都定个闹钟,别耽误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这才有了心情交谈。
“我回去之后要去网吧通宵,谁也拦不住我。”
“瞅你那点出息,这回死里逃生回去,你不写一本回忆录对得起你的导师吗?”
“我们也不算死里逃生,不是说暴动已经被维和部队终止了么?”
袭击王老师的反叛军已经被抓捕,今天大院已经恢复了从前的风平浪静,站在窗前甚至能看到院墙外的黑人小孩儿们在捡东西。
“贝学长,你回去第一件事是干什么?”见贝嘉许只顾着吃饭不说话,学弟一脸单纯的问道。
另一个学弟撞撞他的肩膀,挪揄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去找许星晚啊!”
贝嘉许点点头,没回答,继续吃菜,伸手夹菜时抻了一下衣袖,露出手腕上的“晚”字,被眼尖的方希源看见。
“贝嘉许,你这是写的什么?”说完立马反应过来,“哦哦是许星晚的晚,懂了,懂了……”
可贝嘉许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几个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贝嘉许跟他们不熟,本就没什么深入交流的热情,再加之最近变故太多,对他们说的话跟开的玩笑,他实在没劲儿搭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贝嘉许又开始发起烧来,他拿起药盒看了眼,次剂量是两颗,可他却直接扣出四颗吞下去。
药效作用下,贝嘉许很快昏昏欲睡,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他又梦到了许星晚。
梦里的许星晚踏着五彩祥云,降落在他跟前,云彩上还蹲了一只傻不拉几的阿拉斯加。
“许星晚……宝儿……”他呓语着,后来又胡乱说了些什么,没人听清。
“贝嘉许!贝嘉许!醒醒!”方希源使劲晃着贝嘉许的胳膊,试图把人喊醒,却没什么效果。
“这怎么办啊?你看他发烧烧成这样怎么上飞机?”
“不能上飞机难道要让他一个人留在这?”
孟斯年皱着眉头转悠一会儿,开门出去,“我去问问医生,看看有什么办法。”
医生过来瞧了一眼,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大事,正常上飞机就行。
几辆军务飞机直接降落在大院外头,引来几个黑人小孩儿好奇的观望,打头的飞机刚停稳,就冲下来一个年轻人,他一路打听来到贝嘉许的宿舍前头,稳住性子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许星晚的同学,看见来人吓了一跳。
“许星晚?”
“嗯。”许星晚点点头,下巴上冒了胡茬,身上还穿着厚卫衣,热的满头大汗。
“学长呢?”
“在、在里头……对了,贝学长生病了!”
许星晚着急,挤进宿舍里,就见贝嘉许还躺在床上,烧的满脸通红。
“许星晚?你怎么来了?”大家都有点意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许星晚不做解释,俯下身子看了看贝嘉许的情况,“学长怎么了?”
孟斯年解释道:“他这几天一直在发烧,每天都有吃药,但是没什么用,估计是吓到了。”
早年间家里的娃娃容易被吓到,都是找神婆婆给叫魂的,叫叫魂立马就能好,贝嘉许现在的情况倒跟那些被吓到的娃娃一样。
“我带了医生来,我先带学长去飞机上。”许星晚说完,打横抱起贝嘉许,大步朝外走去。
院子里已经有几个女生拖着行李朝飞机走去,看见抱着贝嘉许的许星晚,都一阵惊呼。
“许……”外界的声音刺激到贝嘉许,他喉咙上下滚动,终于把那个名字念完整,“许星晚……”
许星晚鼻头一酸,不忘答应他的话,“在呢,宝宝不怕,我来了。”
“许星晚……”
“我在。”
他红着眼圈加快脚步,把人带到医生跟前,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他发烧很多天了,因为受到惊吓,每天都吃退烧药,但是没用。”
“好,小少爷先别急。”医生安慰道,许星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速过快,有些词他自己都没听清楚。
可医生见过不少这样的病患,不用许星晚多说,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
“小少爷帮忙脱下外套,这种天气再烧也不能捂着,容易病的更严重。”
许星晚把贝嘉许抱起来,动手脱去后者身上的厚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