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遗秋试探性地问道:“他害死过很多人吗?”
霍其遇点头:“他确实害死过很多人,小到宫女太监,再到忠臣良将……包括你的父母……”
嗯?父母?
这件事苏遗秋从来没有注意过。
他下意识以为“苏遗秋”的父母已经死了。
苏遗秋追问道:“我的父母……他们还活着?”
霍其遇一愣,迟疑了片刻,说道:“不,已经不在了。被那个狗皇帝害死了。”
苏遗秋虽察觉到他的迟疑,但是没有多问。要是多问一句有可能显得过于刻意。
他对这个世界的父母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根本没有在意过,此时霍其遇提起来,倒让苏遗秋留了个心眼。
书里只说过把苏家人下了昭狱,明确死亡的苏家人只有原主的祖父——那位德高望重的苏阁老,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仅仅一笔带过,再有就是当齐璟虐待原主的时候,被拉出来在旁边观看增加虐点。
所以原主的父母……十之八九应该只是在狱中关了起来,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应该并没有死亡。
苏遗秋想。
那么霍其遇为什么说他的父母已经死了?
苏遗秋攥着衣角,想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偏在这时,却有婢女进来传话:“相爷,邢将军到了,说有要事相商。”
霍其遇回应道:“知道了,让他在会客厅等我。”
说完,霍其遇望向苏遗秋,伸手想触碰苏遗秋的鬓角,苏遗秋却触电般地躲开了,霍其遇无奈地笑了:“我讲了这么多,你可有想起来一点了?”
苏遗秋低下头,看起来苦恼万分,勉强地扯出一丝微笑,对霍其遇道:“我……我好像有一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
霍其遇看样子像是松了口气,放下了图谋不轨的手,说道:“没事,我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慢慢想起来……”
他觉得,若是长黎再也想不起来,那便是最好的。
把苏家的事嫁祸给皇帝,然后找机会把苏家妥善处理,这件事十有八九能蒙混过去。长黎要是一直想不起来,或许就能把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霍其遇道:“我要去见客,长黎先回去歇息吧?”
苏遗秋乖巧点头,让婢女把自己扶上轮椅,推着自己回去休息。
他往霍其遇离开的方向望去,喃喃问道:“他……要去见什么客人?还把我撂下了……”
霍其遇早就跟婢女叮嘱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婢女回答道:“是很重要的客人,大概和政务相关吧。”
苏遗秋问道:“你也不知道是谁吗?”
其实刚刚苏遗秋听见是“邢将军”,知道来的人是邢飞廉,现在向侍女询问,无非是想探听一下霍其遇对他开放了哪些信息,封闭了哪些信息。
婢女笑道:“我只是一个下人,哪里知道来的是什么大人物。不过公子您不用担心,在相爷心里,您永远是最重要的。”
苏遗秋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霍其遇是不是对他府里的下人都进行过什么sao话培训,还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婢女一个个都能撩sao极了,动不动就是“相爷心里您最重要”“您是将来的相府夫人。”、
他觉得挺尴尬的。
苏遗秋拽了拽自己头顶的兜帽,为了避免让下人看见猫耳朵,霍其遇一直让他穿着宽大的斗篷。回到自己的住处,婢女拿出一沓纸张,对苏遗秋道:“公子,这些是相爷找到的您的信件,还有以往的一些手稿,您看一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苏遗秋点头说道:“好,我试试吧……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
婢女福了福身,从房中出去,关上了房门,并贴心地替苏遗秋关上了窗户,站在门口守着。
苏遗秋脱下兜帽,瘫在轮椅上,拿起桌子上那一沓纸张信件,潦草地翻看着。
信件都打理地整整齐齐,有的纸张已经有些年头了,泛着黄色,但是边缘不卷不折,没有丝毫破碎,能看出来被保管地非常好。
霍渣攻对“苏遗秋”的心思不止一天两天了啊!
这么多的信件,这么多年了,每一张都被收的整整齐齐,一张不经意的手稿都保存地完完整整,说是临时翻找出来的苏遗秋都不信!
霍渣攻对原主不太可能是见色起意,见色起意做不到这种程度。只有可能是图谋已久。
苏遗秋平复一下内心的波动,简单翻看了几张手稿。
不一样。
字迹不一样。
他按照字迹把这些纸张分成两沓,其中一沓的自己和自己的笔迹相差无几,苏遗秋找出笔墨,随便写了几个字,拿来一对比,自己的笔迹也就是多了几处连笔,但是也就这么多区别。和另一沓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自己的笔迹有些潦草,并不好看,但是另一沓上面的笔迹工工整整,是标准的蝇头小楷,苏遗秋甚至怀疑这是霍其遇拿错了,这绝对不可能是他写出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