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了。”带着喜意的低语落在楚云闲耳边,没有睡着的梁君末埋头亲|吻楚云闲的额头,抬起他的脸吻上他的唇。温柔细致的触碰不带任何的情|欲,只是单纯的想要接近,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楚云闲一愣,没料到梁君末是在装睡,想要把人推开。伸出去的手刚触碰到梁君末的胸膛,摸到里衣下的绷带,手上的力道就卸去,绕到梁君末身后紧贴着背脊,将人抱住。
窗外银光素裹,今夜是个花好月圆的日子。
第八十三章 :
梁君末在覃州歇了两日才进岚城, 楚云闲只陪他歇一|夜,第二天便走了。南国现在的局面错综复杂,南帝对梁君末的到来既不高兴也不生气, 如往常一般客气的接纳他。不过南帝可以大度其他人却不行,以四皇子为首的一群大臣对梁君末的态度很不友好,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楚家旧友。
楚云闲的丧期刚过,梁君末就大摇大摆的出使南国, 表面上是奉旨, 暗地里谁又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南帝设宴款待梁君末, 作陪的大臣明争暗斗。梁君末仿佛没有看见那些小动作,和南帝交谈甚欢。不过南帝邀他共饮之时,他却推脱不喝。
“我本不该打搅陛下的雅兴, 奈何身上有伤,随行的大夫又是我外公旧友, 对我管束过严, 不让沾酒和辛辣之物。”梁君末歉意的解释, 他的声音不大, 却足够在场的人听清楚。
南帝有些诧异, 随口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梁君末苦笑,看上去似有难言之隐。在座的大臣心思活络起来,梁君末身上有伤却没有对南帝发难,显然这伤不是在路上遇袭所受,而是来的时候就有。以梁君末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伤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还是在他的地盘上。
大臣们思来想去,都莫名的觉得这伤和楚云闲的死因有关。外界传言楚云闲和梁君末关系不好,抑郁成疾, 难保他不会在临死之前拉梁君末陪葬。梁君末会防范旁人,却不一定会防范枕边人,更何况这人还是他认定的良人。
思维活跃的大臣已经脑补出一出大戏,张达和丞相坐在一起,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都恍然大悟。之前他们和梁君末联系,心里还奇怪梁君末脚程为何比以往慢,没想到是梁君末身上带伤。
梁君末特意等一会儿,把大家的好奇心都勾起来后,才开口道:“说来惭愧,我这伤是被家里的侍女所伤。”
众人一愣,这和他们所想相去甚远。连南帝也挑眉看向梁君末,对此事感到诧异。
梁君末没有卖关子,继续道:“这侍女说起来你们可能有点印象,是当日跟随迎亲队伍前来的青儿。云闲到戚国以后,一直是青儿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我和云闲平日里有一些小摩|擦也是她在其中周旋,这次云闲病故,她一时接受不了现实,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云闲才会对我下手。”
楚云闲出嫁当日迎亲的队伍太震撼,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几位世家公子身上,谁也没注意到青儿。只模糊的记得有一位侍女扶楚云闲上马车,至于对方高矮胖瘦,是美是丑,完全没有印象。
当然,梁君末这话也不是说给不明所以的大臣听,而是说给张达听。要说在场的人,只有张达对青儿印象深。这次楚云闲病重,最忧心的人莫过于青儿,常常躲起来哭鼻子,一双眼睛微红。梁君末的话有意让张达联想翩翩,误以为青儿和楚云闲之间有暧|昧。
在座的大臣和楚云闲交情深厚者不在少数,楚云闲尸骨未寒,梁君末提起他没有半点伤感之意,还坦言他们之间的确感情不和,这无疑是火上加油,让这些大臣的不满达到一个顶峰。
梁君末却没有惹来众怒的自觉,捂着自己的伤口皱眉,觉得自己伤的不值,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楚云闲的死表现出一点点的遗憾和愧疚,更别说是悲伤。
四皇子气不过,被身侧的大臣压着才没有爆发,把情绪都忍下来。
宴席的气氛因为梁君末的这番话变的沉闷严肃,南帝没有立场对梁君末说教,客套的让他好好养伤,便没再多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到了尾声。南帝有些困乏,准备起身离开,让梁君末和大臣们请便。
张达突然站起来道:“陛下,沁园有一段日子没有修葺,春夏雨水多,屋内潮湿。梁王爷身上有伤,不适合住在哪里。”
南帝想了想的确如此,去年戚国没有使臣到访,沁园一直没人居住,打扫从半月到一月,甚至是几月。今年梁君末来时没有提前知会,到覃州才派人送信,沁园到现在都还没收拾出来。若不是张达提出来,等下梁君末到沁园一看,只怕要大发雷霆。
“楚家离开之后,将军府不是空着吗……”南帝下意识的想到楚家,话说了一半就意识到不妥,顿时没声。
“陛下,楚家是举家迁徙,将军府的确空的很,只怕连床被子都没有。”张达听出南帝的迟疑,顺着他的话道:“依臣之见,不如先让梁王爷住到四皇子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