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国王爷留宿皇宫,这在南国还没有过先例。而且梁君末这次前来不是短期内就走,梁荀让他散心,意思就是他想呆多久呆多久。时间一长,留在宫里也不是办法。
南帝看向四皇子,这次他没有独断专|制,而是征询四皇子的意思。
四皇子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眼神犀利的看向张达,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看的出来他一点也不喜欢梁君末。张达提议梁君末住在他府上,让他十分不满。
“儿臣在城中还有一处闲暇时用的别院,经常有人打扫,景色优美,环境清幽,很适合梁王爷养伤。梁王爷若是不嫌弃,可去此地小住。”四皇子稳住心里的戾气,尽量语气平和的回复南帝。
“四哥,我若没有记错,你那别院是你出宫后和朋友谈论风花雪月之地,让梁王爷住恐怕不妥。”太子闻言笑盈盈的看着四皇子,他的话说的很委婉,但在场的人都听的明白。因为四皇子之前在别院狎ji被人告到皇上面前,他被皇上训一顿,那些狐朋狗友被皇上打板子。
四皇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南帝也想起这茬,顿时面露愠色,斩钉截铁道:“行了,于深,梁王爷远来是客,这些日子就住你府上,你好生招待他。”
南帝说一不二,四皇子只好臭着脸答应。太子一派颇有些幸灾乐祸,梁君末住到四皇子府,四皇子不仅要容忍他,还得保护他。不然他有三长两短,南帝第一时间就要拿四皇子是问。
四皇子越想越生气,南帝离开没多久他就起身离开,梁君末看着他出门却没动作。四皇子走到门口又觉不妥,回头问梁君末要不要一起离开。
梁君末懒散的坐着,听见四皇子的声音抬头看着他,沉思片刻道:“说句老实话,我觉得住在你府上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要是半夜想不开要杀我为楚云闲出气,我岂不是瓮中之鳖,无路可逃?”
南帝在场梁君末不宜和四皇子起争执,现在南帝离开,那些大臣梁君末都不放在眼中,说话毫不客气。
四皇子怒不可遏,梁君末这话简直是把他和无耻小人相提并论。有大臣看不过去出来圆场,四皇子抬手阻止,冷笑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既然云闲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又怎么会怕别人迁怒于你。”
“因为我心里有愧。”梁君末毫不避讳的把这话说出来,让人惊讶的是他嘴上说着有愧,脸上却带着笑。仿佛他随口一说,真实性无从考证。
四皇子大脑一阵空白,他一直在怀疑楚云闲的死不单纯,梁君末这话无疑是印证他的猜测。一想到楚云闲是被人害死,四皇子浑身气血上涌,眼前泛红,恨不得将梁君末碎尸万段。
“殿下,不可冲动。”坐在门口的大臣起身拦住步步上前的四皇子,在他耳边低声道:“梁君末这是故意激你,不可中计。”
四皇子一怔,猛的清醒过来,狠狠的瞪梁君末一眼,甩袖离开。梁君末对着他的背影无奈摊手,仿佛在说不关他的事。
四皇子一走,其他大臣都坐不住,纷纷起身离开。很快宴席上就走的只剩几个人,张达看向梁君末,笑道:“梁王爷,你还不走,不担心等下进不去门。”
“没有门还有墙,只要我想,不会没地儿住。”梁君末不以为然的说道,忽然间脸色冷下来,不善的看向张达道:“张大人,你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推到四皇子跟前给你做探子,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梁王爷哪里的话,我这可是为你着想。此刻在南国盯着你的人太多,四皇子府守卫森严,可保你安全。”
“事情已成,你怎么说都有理。这次我可不计较,但再有下一次,别管我翻脸不认人。”梁君末冷声说道,他面带笑意时吊儿郎当不正经,一旦收敛笑容便是不怒而威,有种摄人心魄的压迫感。
张达是个圆球,不管梁君末说什么他笑而对之,既不生气也不反驳。梁君末觉得一拳砸在棉花上,顿感无趣,连太子都懒得招呼,起身离开。
宫墙外面无星无月,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在屋檐下飘着。梁君末站在黑暗之中,正迟疑四皇子的府邸在那个方向,一双手毫无征兆的从黑暗中探出来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入深巷。
张达让梁君末住在四皇子府上,四皇子当场表现的十分愤怒,但实际他心里早就有底。因为今夜参加宫宴之前,府中清客就告诉他张达会把梁君末推给他,让他早作防备。四皇子早就知道身边的清客不是一般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进宫一路都在思考应对的方法。
清客告诉他愤怒必不可少,要麻痹南帝和太子,他不可对这件事情表现出任何一点欢喜。四皇子本来就对梁君末厌恶至极,知道自己要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完全高兴不起来。他路上思考诸多良策,到最后全部崩盘,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出于本能。
一想到自己又没处理好这件事,四皇子心里不是滋味,回到府中遇见清客,沮丧的告诉他今夜之事。没想到清客听完没有责备他,而是夸他做的很好。不过当知道四皇子把梁君末一个人丢在外面独自回来,清客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