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的是,那个据安全局报告称有智慧的未知生物,它的本质竟
然是单细胞生物,从形态结构上看几乎和变形虫别无二样。可是那个东西被发现
时可是有将近有一座小丘那么高,被封在冷冻室的部分更是重达半吨,这样一个
仿佛根本不是地球生物的东西,在他们反反复复做了几天研究却不得不下定论说
它只是变形虫,这谁能接受?
再者,从没有研究资料表明变形虫还会聚集拟态,更别说丢出去能震惊生物
界的单细胞生物诞生智慧。
离谱,开始的几天里卫闵生脑海里全是这个词。可现在,他却要再次试图接
受更离谱的事情——这个小姑娘的身体竟然有一半都是由变形虫构成的。尽管这
很不合理,不,是非常不合理,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安全局说爆炸事故后所有
的受害人都难以找到任何清晰的肢体,唯独她不仅保留了一半身躯并且一个晚上
就完好如初。
卫闵生按着一旁的架子,身边的助手赶忙放下数据记录表单过来扶着他。
他一定是疯了,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他活了六十三年,而前面的那些医学
家科学家生物学家们的一生再惊骇世俗,都不会有他这一段时间来得Jing彩。权威,
权威是个屁,事实就是最好的权威。卫闵生走进消毒间,无死角地被消毒机清洗
后走出房间脱下防护服。他的手有些颤抖,惊疑、不安、恐惧,他不像一些狂热
的科学家,哪怕面对超乎规则的事情也能露出极大的热衷和按捺不住的兴奋。他
拿出一根烟塞到嘴里,打火机按了几次都没能打出火焰。如果单细胞生物都有了
智慧,那对于人类而言,不啻一场灾难的来临,它们的数量太庞大了,物理歼灭
只会加速它们的分裂增生,可如果采用什么他也不了解的手段去彻底消灭它们,
那人类也将毁灭。留不得,更杀不得。如果它们有意要消灭人类,不出几个月,
地球上的人类将大幅减少。
卫闵生用他那深邃的目光注视着玻璃墙内的病床,他知道,不论是这个小姑
娘还是Tentacle-0他们绝对不能再继续留下去了。
【姊妹】
「一颗受了伤的儿童的心会萎缩成这样:一辈子都像核桃一样坚硬,一样布
满深沟。」
——《伤心咖啡馆之歌》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就是病毒,他不论走到哪里,都会给人带去不幸。所以
从我记事开始,他就很少去什么地方,出门无外乎买烟买酒,吃喝嫖赌,每当在
外面不顺心,回来的时候就会散播病毒让母亲和我们变得不幸。
妹妹是在我四岁的时候出生的,那时的母亲身体十分虚弱,身上不是淤青就
是伤痕,像蜈蚣一样钻进她的皮肤,令人害怕。父亲以为会是个男孩,但却依然
是个女孩。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医院,手术费医药费最终都是由一些亲戚朋
友垫付的。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过了一周才浑身恶臭地从外面回来,脸上贴着
创可贴,胳膊上乱七八糟地裹着纱布,脖子上还有没擦去的斑驳唇印。母亲把我
塞进房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父亲揪着头发拖进了屋里。那是令人难忘的一
晚,屋内有着妹妹的叫喊,屋外有着父亲的谩骂和母亲的哭嚎。
随着母亲感染病毒后越发病弱,忍受病毒的肆虐这件事就渐渐转移到了我的
身上。就这样又过了四年,母亲被病毒杀死了。
病毒被封在了玻璃皿中,母亲躺在了相片中,而我和妹妹,则被上门讨债的
仇五爷动了仁慈心收养了。
又三年后,在五爷和日本一个地下商会谈生意时,对方的保镖在走之前问五
爷能不能带走我。他是个佣兵,因为欠商会一个人情所以这次无偿护送他们往返。
五爷看向我,把我拉到一边事无巨细地说清并让我决定。
就这样,我和妹妹分开,跟着他在世界各地辗转。医药、生物、枪械、天文、
音乐、茶艺、冷兵器、侦查反侦察……凡是可能会加强自己生存可能性的内容,
他无一例外地都塞进了我的大脑。六年的时间里,醒来就准备杀人,睡着要提防
被杀,四岁的儿童、年过七旬的老人,都可能会从身后拿出武器对你攻击。
我已经不会做梦了,他呢,我不清楚。
「认识我吗?」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双手抓紧裤缝笑着问道。
十五岁的女生扎着长发披肩,和她不同,眼神中满是澄澈。没给她有任何失
落的机会,女生扑到她怀里紧紧抓住了她,就算在她身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