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说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时黎。
人向来这样,越是希望什么是真的,就越是从各种方向去强行劝说自己、寻找蛛丝马迹甚至不那么准确的证据来歪曲着证明这件事,而时舟也不能免俗。
退烧药的药效翻涌起来,时舟愈发困倦,上下眼皮几乎打架。
秦宴城似乎在说什么,他没听清,只是本能的终于说出了他一直都想说的:“秦宴城......我想你了......”
他从进组以来每天都在想着秦宴城,只是固执的不好意思承认。
但现在不仅仅实话实说,而且他还加重强调:“真的很想很想.....”
说罢,他轻轻的哼哼了两声。
秦宴城毕竟总搂着他睡,知道他发出这种小兽呜咽似的声音的时候八成是睡着了。
时舟经常又想玩手机又困得要命,这种想睡又舍不得睡、挣扎了半天却还是不小心还是睡过去的时候,秦宴城总听到他发出这样的哼哼。
每当这时,秦宴城总是悄悄的把手机从他手里抽出来放在旁边,然后再把被子给他盖好,侧躺等待片刻就能等到他主动滚进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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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时舟九点多醒的,没想到他在片场也会有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能睡足了觉本来就是让人幸福的事情,昨天还偷偷掉眼泪的那点委屈顿时就一扫而空。
虽然还是很难受,时舟鼻子不通气了,嗓子一咽口水就疼,不用体温表也知道现在是磨人又讨厌的低烧,比高烧更让人难受发晕。
时舟眨眨眼睛,见自己收到两条谢医生的新消息,是昨天晚到他睡着了的时候收到的:
“如果不舒服可以随时联系我。”
“半夜也可以打电话给我,但只有你可以,别把我手机号给其他人。”
时舟盯着屏幕有些怔愣,把谢桥的号码保存了下来,还是很疏离的态度,和他哥大相径庭。但手机号又唯独只给了他,嘱咐他不给别人,这算特殊待遇吗?
恰好卞帅见他醒了就给他端来早饭,时舟歪头问:“谢医生呢?”
“他查房的时候您还在睡,他就把药留下先走了,哦哦,还有两颗糖。”
时舟有点失望地“嗯”了一声。
他还想多看看谢桥,昨天心有余而力不足,没能仔细试探一下,但今天虽然还是低烧难受,但他已经顽强的决定爬起来拍戏了,顺便去确认谢桥到底是不是亲哥自然不在话下。
时舟虽然在小黄文里写某位置的工伤、以至于一整天懒洋洋的不拍戏,但他只敢梦想一下。
就像做小时候总梦想可以请病假不去上学,但真的不去的话又辗转反侧担心自己少学了一天、影响了成绩、还留下无数卷子无数作业等着他回去还债。
昨天已经耽误了整整一下午一晚上的安排,今天绝对不能再拖后进度了。
他和蒋导商量了一下,蒋导先是赞赏了他的Jing神,安排说:“那拍段洛北被姐姐照顾那一段吧,统筹这就处理。这段的戏服简单,也不用使劲化妆,你保持这个样子换个地方一躺就行。”
时舟换上戏服,既然是披着头发躺在床上,那正好,延长头发用的假发也不用戴了,他自己就是长发。
唐薇麻利干练的给他画好简单的妆,他又被卞帅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套上又丑又暖和的厚棉裤,反正被子一盖,谁也不知道里面穿的什么,和上身西装下身大花裤衩异曲同工。
洛北的姐姐虽然对洛北来说这个重要人物,但其实这个角色本身戏份不多,这女演员今天是第一次轮到她的戏份,显然还很生涩没有很好的入戏。
她其实该说的台词都说了,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戏感,蒋导始终不满意,一次次重新拍。
别的戏时舟还可以带一带她,争取帮她入戏,但这段戏时舟自己就是躺床上不动,要么当工具人要么张嘴等喝药就行,只好无能为力的等着她。
时舟刚刚喝了感冒药,他的口袋里有谢桥留下的草莓糖,已经被他的体温给暖的温热——他没舍得吃,捏着鼻子好不容易才灌药下去,简直要被恶心的翻白眼了。
此时药效上来了,再加上还躺在床上,刚刚睡醒没多久就又昏昏欲睡了。
在他睡着的一瞬间,又被蒋导骂那个入戏困难的演员的声音给吓到一个激灵。蒋导日常爱骂人,韩航作为男主角都已经被痛骂过好多次了,即使是在人前也不留情面。
毕竟即使是时舟也会有演的不好的地方,想每次完美是不可能的,拍戏的时候他也会被训斥,顶多蒋导因为偏心眼而不毒舌时舟罢了。
艰难过了一条,又被下一条喂药内容给卡住了。
“你能不能不要露出‘大郎,起来吃药了’的表情!”蒋导怒吼,“不知道还以为你在演水浒呢!要不要我亲自演武松!谁给我来把刀!”
由于反复NG,就算每次喂药镜头时舟都只喝小半碗,此时他也已经连续喝了两大碗了——就地取材,第一碗是苦涩难喝但他也该喝的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