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随手从口袋里拿出证件递给时舟。
时舟看了一眼,照片还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一遍遍提醒着他没有眼花,名字那一栏写着“谢桥”。
“那你......”
他还是不相信自己认错了人,不死心的希望他哥只是暂时没认出他来而已,毕竟自己的外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没认出来很正常。
要怎么问比较好?总不能问“你是不是也是穿书过来”的,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半都得觉得这是个脑残问题,剩下的半个人忘带脑子了。
时舟语塞,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有弟弟吗?”
谢桥似乎对这个问题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
时舟也知道自己唐突,一般正常患者更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体温或者什么时候能恢复健康,再不济关心一下需要吃什么药、忌不忌口,总不会第一件事是关心医生的家庭情况。
谢桥认真看了一下不走寻常路的时舟。
时舟刚刚一醒来就喊他哥,又突然抱着他哭的可怜巴巴,就好像被人扔掉了的以至于十分委屈的某种毛茸茸小动物幼崽似的,难不成是认错人了?
此时时舟打完了针,努力自行翻了个面,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小半张脸,那双眼睛因为刚刚哭过而眼尾泛红,亮晶晶的眨着,仿佛有什么热切的期待。
“我没有弟弟。”
谢桥依旧保持着职业上医生对待病人的温和感,但时舟能感觉到他的内里是疏离的。
这句话让时舟盛着星辰似的眼眸暗下去一点,但他不死心的又问:“以前也没有吗?什么时候都算。”
谢桥摇摇头,平和说:“都没有。”
以前时黎会用舒缓而幽默的语气去逗他玩,以至于很长的青春期叛逆都让他用各种方式制止他哥拿他当小孩子的行为,不许他这么哄着自己,但叛逆期一过,他发现果然还是永远当小孩好。
总之,不是谢桥这样的态度。
时舟眨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侥幸的想起了另一个猜测——
会不会他也是穿书过来的,但因为出现了某些问题,所以没有之前的记忆了呢?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凝滞。
这一切太让人茫然了,时舟还发着高烧,脑子转都转不过来,面对这个外貌酷似时黎的陌生医生实在是难以分辨,又连个能求助和讨论分析的人都没有。
正沉默,却突然有人风风火火的赶到,是蒋导演来了。
他一推门就进来了,见时舟的脸烧的chao红,嘴唇都有些发干起皮了,不由得心疼道:“唉,好好的孩子怎么运气这么差啊,时舟,好点了没有啊?以后你可得少接这种危险的戏份,怪让人可怜的。”
这话从蒋导嘴里说出来,实在太稀奇了,他向来是为了绝好的效果什么都能做的,别说把演员扔进水里了,他这么一把老骨头自己还上威亚、往水里跳。
时舟立即想坐起来:“我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不会耽误拍摄的......哦对啊,要是好不了,咱可以先拍洛北的姐姐照顾洛北那一段,绝佳的真实效果哎!”
蒋导按住时舟让他不用坐起来:“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你NG的次数少,效率高,还是可以赶得上的,别着急继续拍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保护好自己,下一部电影你可得给我演男主角!”
时舟自然求之不得能演蒋导演的电影,跟蒋导相处也不用瞎客气,于是立即点头说肯定要演,眼睛却又下意识的看向站在旁边给他冲药的谢桥。
蒋导又问了谢桥两句时舟的病情,确定没有什么大事才安心下来,又对时舟说:“你早点睡,我那边还有一场夜戏,得赶紧过去盯着他们,先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谢桥,他把冲剂递给时舟,让他喝完了之后再睡一觉,好好休息。
整个房间都是苦味了,时舟立刻疯狂摇头:“哥......啊呸,谢医生。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喝冲剂。”
“不行,”谢桥面对不听话的病人有些严厉,但看着时舟的眼睛又态度软了一些,“必须喝。我这里有糖,喝完了就给你吃糖。”
时舟咬了一口嘴唇,眼睛偷偷的一下下扫过谢桥的脸。
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错觉了,谢桥的每句话都这么熟悉,甚至“吃糖”这句,时黎也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尾音微微些许上扬的发声都很像。
时舟希望他多说几句。
即使不管谢桥到底是谁,时舟近乎于依赖的觉得听见了他说话就觉得高兴,看见了他的样子就觉得开心。
记忆中的那张脸终于不再靠着照片或者几个看了又看反复上百次的视频了,活生生的、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时舟的面前,哪怕是VR技术合成的都可以。
时舟摊开手:“糖呢?我要先吃糖。”
谢桥为了能让时舟赶紧老老实实的喝药,只好从口袋里拿出五六块水果糖。
时舟眼巴巴看着那块粉红色的草莓糖,一阵紧张,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