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屁桃昨天的做法可能是对的,因为这个世界,怕是已经容不下他了。
送走徐图三人后,迟炀和凌琅参加了一场班长何柏举办的小型高中同学聚会,然后陪余淑慧去寺庙烧香拜佛,又一起去看了场电影,再躲进房间偷偷摸摸谈恋爱。形影不离的七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堂哥开车送他们返回学校的时候,迟炀坐在凌琅旁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全身透着“墨镜一戴谁也不爱”的拽样。
凌琅和社长刘茜妤聊了一路的社团十月安排,快到学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迟炀情绪似乎不高,抬头问:“太阳都快落山了,你带墨镜做什么?”
迟炀幽幽道:“又要见到美术社那群碍眼的人,烦。”
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凌琅不明就里,在他印象中,迟炀还挺爱社交的。
凌琅问:“你和美术社的人闹矛盾了吗?”
迟炀:“没有。”
凌琅斟酌片刻,道:“如果不喜欢就别去了。”
迟炀勾了下唇:“就是因为不喜欢,才要去。”
凌琅:“……”
前方开车的堂哥听着后排两个男大学生鸡同鸭讲的对话,“呵呵”一声,从后视镜里看向凌琅,道:“你啊,可能一直没看出来,这孩子打小就霸道。”
听到堂哥这句话,凌琅更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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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如同浸染的水墨,从小小的叶片开始,顺着脉络晕开,直到整个校园都被金黄的深秋包裹。
十一月初的某个傍晚,迟炀在宿舍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方很激动,声音大得直接从手机里漏了出来:“迟哥迟哥,我回国了!!你是不是很想我呀,你放心,我马上就飞奔过来见你——”
迟炀把手机拿远,等电话里的男生喊完了,才重新贴回耳边:“你不好好上学,跑回来干什么?”
对方:“我去年不是说过我申请了国内的大学吗,迟哥你难道忘记了?”
迟炀顿了顿,淡淡吐出两个字:“忘了。”
对方一阵沉默,语气突然变得忧郁万分,连连控诉迟炀薄情寡义,才两年不见就这么冷漠。
迟炀实在受不了他在电话里哼哼唧唧,半天不说一句人话,打扰他和凌琅一天当中难得的二人世界,只好软下声音,说了句“行了,抱歉”。
正在写作业的凌琅听闻,终于抬起眼,问了句:“谁啊?”
迟炀挂断电话:“一个非常麻烦的家伙。”
凌琅有些惊讶。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迟炀都觉得麻烦?
凌琅突然很感兴趣。
而且通过迟炀和那个人的通话内容判断,迟炀和那个人关系似乎不错,但他从没听迟炀提起过。
迟炀去A国的四年里,他们在彼此的生活中消失得很彻底。一开始,迟炀和凌瑾还有联系,但也不算频繁,他只能通过凌瑾的只言片语推测出迟炀在A国生活的大致轮廓,至于迟炀身边出现了哪些人,他完全不清楚。
于是,他对迟炀道:“我和你一起见见你朋友吧。”
迟炀沉yin片刻,点了头。
虽然迟炀答应了,但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昭示着迟炀先前并没有让他和那个人见面的打算。
凌琅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疑虑,决定先见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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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早上七点,太阳还没完全升起,两人就被催命般的电话叫醒——昨天傍晚才刚刚回国的人,现在居然已经到C大南区的Cao场了。
凌琅随意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迟炀匆匆出门,远远地看到一个身着运动卫衣,头戴白色棒球帽的男生,身材挺瘦的,个头也不高。
应该就是迟炀说的在A国认识的齐小西。
十米的距离不短,齐小西一把揭开帽子,露出带笑的娃娃脸,张开双臂就朝迟炀的方向猛地冲了过来。
迟炀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让他扑了个空,双手插兜问:“你不用倒时差吗?”
齐小西摇摇头,得意道:“我一想到有个人还在等我,就马不停蹄过来了。”
“有人在等你?”迟炀左右看了看,疑惑道,“是谁?”
齐小西撇了撇嘴,心说迟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给面子。
凌琅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熟稔的互动,心中难以克制地起了些细小的冲撞。
这个齐小西所认识的迟炀,恰好是他错过的迟炀。
在迟炀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齐小西转向凌琅,笑道:“你好啊,我叫齐小西,我是迟哥在A国的小弟。”
凌琅噎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称是别人小弟还一脸自豪的人,要是徐图在场,估计都要自愧不如。
“凌琅。”凌琅也自报了家门。
齐小西突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仰起头,对着凌琅优越的五官仔细打量了好久,目光从重逢的喜悦逐渐变成肃然起敬:“天,原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