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遗憾终于有一天得到了弥补,白天在学校里,忘了是因为什么缘故得到了一角钱,那天他坐立难安,上课都无法专心,手里捏着那一枚硬币,出了汗,只想赶快回家,把它投进存钱罐里,听那一声响。
而如今,他每天都是这种心情了,只不过他期待的不再是一声轻响,而是郑江的一个拥抱,一个眼神,一个吻,在闹市夜晚的路边单手将他搂进怀里,一同往停车的地方走过去的那一分钟。
一种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等他的销魂滋味。
跟爸咪搞对象可太香了,谢朗甚至有点不想让他再出去工作,想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任何人接触,只有谢朗能接近他——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问过郑江还想不想去当月嫂,郑江说更想参加那个网约车公司的新人培训计划,先干着这个,能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说不定以后就有更好的机遇,谢朗也是这么想的,就安排他去了。
郑江白天去参加培训,傍晚下了课赶到医院去看月珍,发现谢朗已经给她换了单人病房,还请了护工照顾着。
月珍的病情在定期做着透析的情况下,变得比之前稳定了许多,只是身体难免一天天虚弱下去,护工给她做营养餐,月珍却不愿意吃。
她偷偷地问郑江,“请这一个人多少钱啊?她做的饭是不是也收钱?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郑江只说,“你别管了,人家给做的饭比食堂的有营养,也科学。”
他之前在阑灺工作,包括后来辞职,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告诉月珍,他不想让她Cao心那么多,但现在连月珍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晚上他回到家,谢朗还没回来,他陪着之丹看电视,电视上播的还是那个乡村探险节目,但这回终于有人给之丹讲各种虫子和各种草了。
谢朗回来了,玄关跟客厅之间有视线遮蔽,谢朗一边换鞋,一边朝郑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比了个兔子耳朵在头顶,一勾一勾的。
郑江忍着笑,没出声地走过去,蹲下给他收起皮鞋。
玄关处的灯光比客厅里暗一些,谢朗和他站在鞋柜旁边拥抱了一会儿,小声地感叹道,“有男朋友在家真好,我爽了。”
郑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知足,更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只是觉得很幸福,谢朗对他实在太好了,他就像中了一个超级大的奖。
郑江这个培训班上到最后几天,家里阿姨也要辞职了,谢朗想再请一个,睡觉之前跟郑江商量,郑江却说,“别再请阿姨了,家里有育儿师,有钟点工,够多了。”
谢朗问他,“那以后谁做饭?”
郑江说,“我做啊,我时间自由,下午我接你跟之丹回来,然后我做饭,吃完饭之后我再出去跑几个小时的活。”
谢朗毫不犹豫地说,“那不行,你太累了。”
“不会啊,”郑江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累的。”
谢朗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多养一个你,经济上会很吃力,所以要给我节省开支?别想那么多知道吗?我没问题的。”
郑江躺在他旁边,胳膊挡着脸笑了声,因为被戳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谢朗翻了个身抱住他,搂着他的腰,枕在他胸口上轻轻地用头发蹭。
“阿朗,”郑江在他耳边小声说,“其实我就是想每天给你做饭,我想先拴住你的胃,然后拴住你的心,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唔,你能有这种紧张感和自觉性很不错,”谢朗撩开他衣服,手伸进去摸着腹肌,笑道,“但是呢,我本来就离不开你,所以不用担心。”
两人近来常常温存个没完,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触发爱的火花,于是片刻后局势又变成了紧密而不透气的肢体纠缠,炽热绵长的吻,和愈益放肆的触摸。
郑江忽然抓住谢朗的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他说,“阿朗,我听说有一种药,男人吃了也能、也能产nai,你想要吗?我们可以试试。”
谢朗深吸了口气,有些惊诧地盯着他,郑江本以为他会很感兴趣,毕竟谢朗在这种事情上总是饥渴得像个小色鬼,但没想到谢朗脸上现出了不快。
“怎么了?”
“你觉得我想要吗?”谢朗反问他,眼神那样冷静乃至于冷漠,“这种伤害身体的事情,你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做,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个?”
他逼视着郑江神情的每一个微小变化,以至于郑江有种被他看穿了心思的慌乱,“我、我以为你会想玩这个。”
“你以为,”谢朗坐起身,离他更远了些,“你以为我会想要,但你知道我不会跟你开口,所以你就善解人意地主动提议,是吗?”
郑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知道在他说出那句话时心里的一点点不堪的念头已经完全被谢朗察觉,甚至早于他自己察觉的瞬间。
而此刻谢朗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审问着他,使他更无地自容。
谢朗叹了口气,有些头痛,要跟郑江讲清楚这件事才行,可是从何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