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纵把玩茶杯的手指一顿,没等宁剑回应,紧接着问道,“在之前的那个幻境之中,你曾经说起过前两个幻境,第一个幻境可以说我是你的仇人一点也不为过,第二个幻境你我没有交集,那为何在第三个幻境中,你会说对不起?”
“我……”
“或许我应该换一种问法。”
祁纵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认真地看着宁剑,“你对我心中有愧?”
“你想多了,万年前我没做错,何来愧疚之说?”
“那不是有愧就是有情?”
“祁纵!”宁剑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我说过那不过是我一时冲动之言,是一个意外,你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了。”
“对于宁剑师兄你刚才的问题我可以给你答案了。”祁纵对于宁剑的话充耳不闻,仍旧自顾自地说着,“没有鄙夷,只是恨。”
宁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祁纵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那句话。
恨 ?
确实,毕竟他们之间算得上是有深仇大恨了,恨不是很应该的事情吗?
果然祁纵这Yin晴不定的性子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他方才那句话,恐怕就是为了激怒他,真是幼稚的很。
宁剑在心中想着,为祁纵方才的行为找了一个理由,再一次坐了下来。
自己这如此激动,岂不是正中祁纵下怀?
却不想他这边还没有坐稳,祁纵又说道,“不过师兄你别误会,我所说的恨并非是你那句话,也并非是你奉命镇压我之事。”
说着,祁纵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慢慢扫过宁剑面容,这个极近的距离,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宁剑的眼中,不知道那万年里,他看着自己,是否也是如现在这边,眼中映着他的身影。
怕不是吧,外阵除去人烟与外界无异,他的眼中又怎会只有自己?
“我最恨的是你给了我一个希望,却有残忍的亲手毁灭,知道我站在绝望的边缘,你却无动于衷!这万年来我的记忆几近磨灭,唯独你的那句话越发清晰,你明知道禁阵足以将一个人活生生的逼疯,你亲眼看到我被那禁阵活生生逼疯,那你为什么不能同我说一句话呢?
你在第三个幻境中呆了不过短短三天,就对我说了那三个字,就有了愧疚,呵,多么可笑啊!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呢!”
不好!
宁剑心底突然升起一阵强烈的危机感,看着面前祁纵平静无波吐出那些可怖的话,背后汗毛立时立起!
“砰!”
随着祁纵话音落下,宁剑面前的小案突然变成一道禁阵,禁锢封锁住了宁剑所有的去路,死死将其封在原地。
饶是宁剑察觉到了不对,却仍是慢了一步。
不过没有耽搁,沉下心神便准备催动问道令鉴,伺机突围。
“别费工夫了,这禁锢住你的是禁阵外阵,当初我融合了问道令都能被其困住,更何况是只有辅助作用的问道令鉴呢?”
祁纵起身,笑意盈盈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腕。
在祁纵的左手手腕内侧,一个鲜红的印记显现在上面。
“你炼化了外阵?!”
宁剑目光一凝,正如祁纵所说,他周身动弹不得。
禁阵本身就是克制问道令的存在,他身上的问道令鉴可以让祁纵无法伤害了自己,却无法打破周围的禁锢。
祁纵这是在同他说话的那一刻,就已经算计好了的。
“确切的说,这外阵是你送给我的。”
祁纵开始在宁剑身边踱步走了起来,四周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之前告诉过你的,不过宁剑师兄你好像没有放在心上呢。”
“心魔,我当真有心魔。”
宁剑被祁纵这么一提醒,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只是正如祁纵所说,他深谙祁纵的性子,对于祁纵的话三分信,七分怀疑,心魔之事他自己怎么可能不清楚,却不想,竟然是真的。
“你说外阵是他交由你的,那么放你出来的,也就是我的心魔了?”
宁剑前后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怪不得祁纵会突然从禁阵中脱困,没想到这源头,还是在他的身上。
“这倒未必。”
“嗯?”
“原本我也是如此以为,不过现在我倒是觉得更有可能是你放得我。”
“我放的你?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祁纵绕到宁剑面前,蹲下身平视着宁剑,“先前去到禁阵中,他想将我永远留下,永远陪着他,他有这种心思怎么可能是他放了我呢?如此一来,将我放出来的,就只有你了。”
“!!!”
宁剑现在不知道是该震惊自己知道了自己的心魔是一个什么德行,还是该震惊祁纵这说话的逻辑,不管是哪一个,都有些刷新宁剑心中的底线。
心魔纵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有一点就是,心魔也是他自己。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