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些隐私空间,而我家恰好有足够的空间来招待客人。”
梅斯罗斯点点头。“谢谢你儒米尔。你的善良使我感到荣幸。”
这个家很小,只有几间房间,并且相当凌乱:书散落在桌子和架子上,厨房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备用弓,还有几支完成了一半的箭。光线大多是自然光,透过巨大的窗户射进来,给屋子里的一切都带来斑驳的光影。只有很少的光线是来自灯笼或蜡烛,而且这里没有诺多那种那种独特的照明设备。如果梅斯罗斯的父亲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感到绝望。不过对于梅斯罗斯来说,这让他觉得很舒适。
他们放下帘子遮住身后的门,儒米尔伸手去摸梅斯罗斯脸颊上的伤口。“让我给你拿点东西处理一下伤口。”他一边走过去翻抽屉,一边问道:“是我们的夫人打你了吗?”
“是的。”梅斯罗斯承认。
“这是你应得的吗?”
考虑着这一点,梅斯罗斯重复道:“是的。”
儒米尔给梅斯罗斯拿来了一碗清水和一块布。在儒米尔的指示下——“左边,对不起,是我的左边,”——他成功洗掉了脸上的血迹。
儒米尔告诉他:“我明天就要被送回边境了。哈尔迪尔也是。他们不会允许我们继续留在这了。”
“我相信那里需要你。”梅斯罗斯低声说。虽然他会想念儒米尔,想念有个人可以交谈的快乐。在这短短的两天里,儒米尔已经成为梅斯罗斯在和芬巩相爱之前最亲密的朋友了。
“我们需要的是在边境上增加更多的警卫,这样我和我的兄弟们就不用作为唯一有经验的人留下来了。”儒米尔回答道。他很生气,但不是对梅斯罗斯。他与卡兰希尔的相似之处再次让梅斯罗斯吃惊。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儒米尔更好地控制了他的愤怒。
梅斯罗斯拍了拍儒米尔的手:“你尽了你的责任,做得非常好。但是,如果后方没有人能够过上和平的生活,守卫边界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就是当年作为抵御魔苟斯的黑暗力量的第一道防线时,梅斯罗斯劝说自己的族人时所用的逻辑。那时候他们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存日夜奋战,而辛国却安坐在美丽安环带里,安坐在他妻子的守卫魔法下,什么也不做,哪怕他的一些子民后来去寻找在梅斯罗斯的庇护。哪怕他的一些子民因为他的不作为而被黑暗力量所奴役,他都无动于衷,什么也没做。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感到愤怒?
儒米尔向后靠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真的十分热爱洛丝罗瑞恩。我不愿意离开它,我不愿意离开这里去西渡,不愿意让这地方在漫长的时光中荒芜。”
“维林诺是美丽的,”梅斯罗斯说,然而此时他想到的不是白墙林立的城市,也不是绵延数英里的广袤森林,也不是尚未被魔苟斯的烟雾污染的星光。相反,他想到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还没有遭受悲剧,他的黑发缠绕着金丝编成美丽的发辫,眼里充满了笑声和快乐。
“可是那里不是我的家。”儒米尔说道。
而事实上,“那也不是我的,不是我真正的家。我真正的家或许应该是贝烈瑞安德,尽管那里有那么多的恐怖生物,但它是我能展现出最真实的自我的地方。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家是由我们创造的。就拿希姆凛来说吧,如果你愿意听我说的话。那里的城堡有着最寒冷最凄凉的噩梦。每年中有一半的时间风从门窗吹进来肆虐着,另一半的时间风停了下来,是因为所有的缝隙都被冰封住了。但希姆凛属于我,住在那里的人们都是我的子民,这是最重要的部分。”
在回忆的时候,想到希姆凛会让他更好受一点,因为在那时候,早些年萦绕在他心头的阴影已经褪去了一些,而那些美好的回忆仍然像明亮的灯塔一般照耀着他。他和芬巩可能是在那里相爱的,又或许他们其实一直都在相爱,但直到在希姆凛的时候,才在多年里的一次次的“外交访问”和“社交拜访”中互相明白互相理解。梅斯罗斯对希姆凛最美好的回忆总是伴随着那些鲜活的人们。玛格洛尔常常从他豁口的驻地前来,嘴里哼着下流的歌,腿上放着竖琴。卡兰希尔会在他面前激动地挥舞着一些报告。库茹芬和凯勒布林博会轮流前来,理论上说是因为总需要有一个人在家,实际上是因为他们试图通过避而不见来维持他们的关系。事实上,这提醒了他一件事——
“儒米尔,请相信我在倾听你的痛苦,我也能明白你所说的话,但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必须问你。”
“是什么事?”
梅斯罗斯坚强地面对他知道将要来临的坏消息。“凯勒布林博,我的侄子。他怎么了?他似乎要比我们都活得久。”
儒米尔的脸色变化得是如此突然而彻底的。他似乎整个人缩了进去,肩膀也垮了下去。“哦,梅斯罗斯,我不希望是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他站起来,走到书架跟前拿下一本厚厚的书。那是一本传记,封面上整洁地印着凯勒布林博的名字,旁边还有传记作者的名字,Lírel Menoriel。
“然而我宁愿从你那里听到,而不是